了只覺得著瞠目結舌。眾人見那隨行的婆子丫頭一口一個“奶奶”,見這貴人如此尊貴,便覺著定是府裡哪房夫人。
可府裡前頭幾位老爺早早便已娶妻生子了,府裡每回都派了賞錢的,與府中稍有些情分的便也沒聽說過府裡幾時辦了喜事啊。且觀這位夫人如此年輕貌美,這般看上去最多不過十五六歲芳齡,這麼算下來,那府裡適齡的主子便只剩下那沈家五爺沈毅堂並沈大老爺之子沈之敬兩位了,這兩位爺雖年紀相當,卻是叔侄關係,隔著輩分呢,只暫且不知到底是哪房的。
到底是世家裡出的金貴人物,那做派也是極為講究的,秦婆子領了幾個穩重的婦人及伶俐的丫頭過來給貴人請安,一個穿著淺藍色比甲的丫鬟站在臺階上,神色倨傲的審視眾人一番,這才對秦氏道:“都進來吧,奶奶在裡頭候著呢!”
便帶著她們往裡走,待進了正廳,春生等人跪下給貴人磕頭請安,按著秦氏教的,一齊道:“夫人萬安!”
前頭那人似乎愣了下,許久才回了一聲:“都起來吧!”聲音略微清冷,但婉轉悠揚,如空谷幽蘭,分外好聽。
春生聽了忍不住微微抬頭往上一看,只見對面的椅子上坐著個千嬌百媚的年輕女子,頭梳婦人鬢,頭戴鑲嵌紅寶石步搖,身著梅紅綢緞花褂,手戴一對玉鐲,眉間一點紅,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便是無聲似有聲,好個楚楚動人,風情脈脈的美人兒。
春生不是沒瞧見過貴人,那陵隱寺裡常有那身份高貴的主子夫人前來跪拜,小時候春生調皮,常溜到那菩薩駕座底下瞧趣兒,見過許多金貴人物。可卻沒有哪一回能像今日這般來得讓人震撼。
自春生懂事以來,便是一直住在這莊子的下人院子裡,雖經常聽到大人提起家主,但到底未曾見過,便只覺得如同傳說。春生自小便是從這裡長大,這座莊子就如同是自家的一般,這裡沒有所謂的奴才,上頭也沒有所謂的主子,他們就跟這村子裡的尋常百姓們一個樣。不會有所謂的家主到訪,也不會把整個莊子都驚動,自己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草芥般隨意朝人跪拜。
這是春生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人與人間的雲泥之別,此後漫漫一生,春生將無數次與這四字進行博弈,許多年以後,春生想,自己的不同便是從這裡開始轉變的吧。
第7章 賞賜
卻說這位美豔夫人確實是位貴人沒錯,旁人喚聲“奶奶”,府裡的爺聽了也沒惱怒,便是默許,其實確切說來,這前邊啊還得再加個“姨”字,那便準沒錯了。
原來這位貴人便是現下沈家五爺院子裡最為得臉的姨奶奶林月茹,並不是哪房夫人,府里人皆喚她作林姨娘。因五房院裡就這麼一位姨娘,便也有人直呼一聲姨奶奶,那下人見林姨娘如此得勢,院裡又無正經夫人,便事事抬舉著,隱去那個“姨”字,直呼一聲“奶奶”,久而久之無人異議,便一直延用下來,五房唯她獨大,真是好不風光。
據說這林月茹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後家中犯罪,家族沒落,不知怎地竟流露到青樓那等煙花之地。這林月茹貌美,且頗有那天人之姿,又有幾分才情,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不過剛掛牌,便引得那附庸風雅之輩爭之奪之。
這林月茹花名在外,卻是個清高孤傲之人,只接待舉止文雅,滿腹詩書的有學之士,且只買賣才藝,並不賣身。是以,後有人以成為這林月茹的幕僚之濱而行榮幸之道也。
而在這京城中,此等風花雪月之事怎少得了那豔名在外的沈家五爺沈毅堂,說起這沈五爺,那風流韻事便是那城外破廟裡的乞兒都能娓娓道來。那可是個風流人物啊,更是這天子腳下有名的霸王。
自知人事起,沈五爺便熱衷起這檔子風流韻事,且只愛美人,便是府裡的丫鬟也得挑那些個長得順溜,瞧著舒心的。
於是,這沈五爺便順理成章的成了林月茹的幕僚之濱,這沈毅堂人雖風流,卻並不是個*燻心的腌臢人,且他身材結實屹立,身形頎長挺拔,肩寬背闊,五官英俊剛毅,龍眉鳳眼,氣度軒昂,威風凜凜,通身的風流貴氣,讓人瞧了,只覺得臉紅心跳。
這沈五爺瞧上了貌美的林月茹,並無耐心與她周旋,便暗地裡使了手段將其贖身納進了府裡。偏那林月茹性情孤傲,知道了事情原委,不願如此隨意委身於人,便整日裡與沈毅堂冷眼相對,終日鬱鬱寡歡。偏那沈五爺不知是天生好這一口還是怎地,卻是越發對她上了心,便是這回回到元陵,也獨獨只帶了她一人。
此番林月茹隨著沈五爺從京城跋山涉水來到這元陵城,才不過幾日,便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