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打量了春生等人一番,由衷讚美道:“這些皆是新送來的姐妹們吧,一個個長的可真俊啊。”
林嬤嬤笑道:“沒錯,前兒秋雁那丫頭不是給配出去了麼,院子裡還一直未添人的,老夫人一直惦念著生怕爺跟前缺人使喚,這不,府裡這才剛選了一批丫頭入府,老夫人便特意挑選了幾個伶俐的命我給親自送過來。”說到這裡,林嬤嬤環視一週,問道:“爺這會兒可是回來了不曾?”
那姑娘由衷道:“有老夫人處處惦記著爺,可真是咱們爺的福氣。”又道:“爺自晌午走後便一直不曾回來,前頭爺跟前的楊二回爺屋裡取走了一套珍藏的墨寶後便匆匆地去了,好似聽到他嘴裡嘮叨著‘爺催得緊,這會子興致來了正與那位鬥畫來著’,聽著,約莫是在那攬月築吧···”說到這裡,那姑娘便停住了。
林嬤嬤聽了若有所思,又坐了會子,與那姑娘聊了會子家常,後來兩人似乎聊到些體己話,便又出去嘮了一會,待回來之際,便聽那林嬤嬤道:“那這幾個小丫頭便交與你了,老婆子我得回去與老夫人交差去了。”
那姑娘直道要林嬤嬤再多坐會子,林嬤嬤說下回有空閒在過來,那姑娘便依依不捨送林嬤嬤到院外,待人走遠了這才回來。
春生三人皆有些拘謹的站在屋裡,春生耳觀鼻鼻觀心,倒是那喚作豔兒的姑娘似乎滿臉的新奇,睜著一雙溼漉漉的大眼四處張望,那管事的姑娘仔細打量著春生三人,又別有深意的看著那豔兒一眼,挨個問了她們三個的名字,待聽到春生的名字時,臉色微變,心中微微一愣,心道:好一個陳春生,當真是個好名字!
便又細細把春生端詳一番,見她鳳眉明眸,玲瓏膩鼻,膚若白雪,心詫異道:好個俊俏的小姑娘。若非此時年紀尚小,身子還未張開,難以引人注目,輕易讓人忽略了去。若是彼時待他日長成,還真不知會是怎樣個光景,又身處在這鬥春園裡,將來只怕是···
那姑娘神色複雜的瞧了春生一眼,便對敲打大家道:“能來到咱們這個院子裡那可是天大的體面,有好些人便是削尖了腦袋也不一定能進得來,咱們這裡可不比其他地方,往後言行舉止,舉手投足皆是代表著五房咱們主子爺的臉面,咱們做下人的便要安分做人,以身作則,謹言慎行,盡心竭力的伺候好主子爺,切不可惹是生非亂了院子裡的分寸。”
春生等人聽了立即點頭稱是。
那姑娘又道:“我叫夏銘,比你們年長几歲,大家可以叫我夏銘姐姐,往後皆是同一個院裡的姐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過來找我,我先帶大家去裡頭稍作安置,回頭等爺問完了話在安排活計。”
原來這夏銘正是這鬥春院裡的大丫鬟,原也是府中的家生子,她入府入的早,□□歲便被送進來了,早先是留在老夫人院子裡做些雜活。後來年紀漸大,老夫人觀她老實穩重,做事又盡心竭力地,又恰逢五爺院裡的襲雲被開了臉提做了通房,便被撥過來提了二等丫鬟。
她長得雖並不十分絕色,但也大方得體,且處事周全穩妥,這沈毅堂瞧她行事規矩正派,遂待她不似一般丫頭那般調笑作樂,反倒是把院子裡一些事情分配給她任她打理,似是十分信任,如此,過了兩年,便又升了一等丫鬟,府裡除了老夫人院裡,這夏銘算是丫頭裡邊頭一個,好生體面。
夏銘領著她們幾個進入落腳的偏房,沈府家大業大,屋子陳設華麗講究,尤其是這鬥春院中佈置尤為精緻新穎,便是那丫頭的住處,也同樣別緻精緻。
待進了屋裡,便見裡邊陳列簡約,器具不多,卻擺放頗為講究。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案上擺放著五彩花瓶,並茶壺茶杯,寢室裡邊有張暖床,被褥嶄新幹淨。
夏銘道:“往後你們便住在這裡吧,這裡有兩間房,你們兩人一間,剩餘一人···”夏銘思索片刻,見另外兩人年紀相仿,便對春生道:“你住另外一間,與香桃丫頭一間,且隨我來!”
屋外窗子處有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轉著,見夏銘帶著春生出來,便悄悄地溜進了屋子裡。夏銘領了春生進去,便見那個胖頭圓臉丫頭雙手散開撐著下巴,巴巴地盯著她倆,一雙大眼圓咕嚕的,天真且爛漫。
夏銘走進,似乎對她格外寵愛,伸手點了點香桃的腦門道:“你不是吵著嚷著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麼,夏銘姐姐專門給你找了一個伴兒,陪你一同吃飯,做活,睡覺可好?”話裡有商有量的。
便見那喚作香桃的小姑娘眼睛一轉,直盯著春生瞧,眼裡似乎有好奇,偏又不說話,只瞪著一雙大眼巴巴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