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這日陳家張氏張婆子剛好在院裡漿洗衣裳,聽了聲響便去開門,見門外站這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婆子,便問道:“您找誰?”
那婆子瞧了張婆子幾眼,問道:“你是王家的吧,你們家尋歡姑娘,報喜姑娘回家了!”
這張婆子心道我們家裡頭可沒個叫“尋歡”,“報喜”的姑娘啊,便是這個院子裡也沒得,正準備回了那老婆子,卻見後頭的王嬸子急急忙忙的把張婆子擠邊上去了,立馬開啟了門,正好瞧見她一雙金貴女兒從外頭停放的馬車上走下來。
只見其中一人穿著件緋色束腰帶擺裙,頭上佩戴著一支晃眼金菊簪子,手腕上套著對赤金掛著鈴鐺的手鐲,走起路來叮噹作響,好不張揚,那臉上抹著厚厚的胭脂,儼然像是某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似地,滿身氣派。而另一人穿著用樣式樣淺綠色衣裙,打扮得素淨些,只耳朵上彆著兩隻珍珠耳環,卻也出落得清新雅緻。
這王嬸子竟然一下子認不出來了似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歡喜得手舞足蹈,跺了跺腳,道:“我的個青天大老爺啊,我還道是哪個府裡頭來的千金大小姐呢,原是我們家的雙生姐妹花回來啦!”
邊說邊聲勢浩大地往屋裡迎,原來這尋歡姑娘,報喜姑娘便是原先的歡兒,喜兒,到了府裡後便被改了名,那王嬸子裡裡外外的唸了好幾遍,直唸叨著比原先的要氣派,好聽得多呢。
原來這歡兒喜兒被提拔了三等丫鬟,專門掌管著林姨娘院裡針線這一塊的夥計,平日裡活兒清閒,又瞧著是個伶俐的,是以過的還不錯。每月有兩日假期,還有一兩的月例可拿,再加上平日裡可得到一些賞賜,都快敢得上尋常男子一個月的工錢了,是以,兩人可謂是春風得意,志得意滿啊。
於是,此次歸家還特意花了一把大錢僱了個婆子選了輛馬車,便是要圓了這番體面。那王嬸子一聽花了那麼多錢一時有些肉疼,後又覺得自家女兒給自己長了臉面,便是往後誰敢小瞧了他們王家了去。
便又眉開眼笑的詢問其在府中的事宜。
這兩姐妹在府中學了許多規矩,便是在自個老子娘面前也是端著一副趾高氣昂的做派,偏生那王嬸子愛瞧這模樣,直聽得嘴砸吧砸吧作響,一副垂涎嚮往模樣。
這尋歡接過王嬸子剝好的瓜子肉放進嘴裡,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吃了一口,說完了府中如何如何顯赫,主子如何如何金貴,便又不自覺的微抬著下巴衝王嬸子起了自己的近況,道:“這平日裡倒是清閒得緊,不過是磕磕瓜子嘮嘮嗑,院裡的姨奶奶心底善良,最是體恤下人們,這平日裡瞧著悠閒,不過···”尋歡說到這裡頓了頓,忍不住皺眉道:“不過···這幾日府中倒是忙碌得緊。”
那王嬸子前頭聽到尋歡說起府中的威武顯赫聽得如痴如醉,便立即問道:“這是如何,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那尋歡說到這裡變不再言語,情緒忽的失落,一下子變得沒精打采,還是那報喜神神秘秘道:“可不是,聽說···”說到這裡抬頭望了尋歡一眼,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聽說啊,這府裡的五爺馬上就要成親辦婚事呢!”
王嬸子一愣,驚呼道:“我的個老天爺啊,這五爺不是那···”頓了頓有些急了起來,道:“那你們姨奶奶可如何是好啊,要是他日那夫人進了門,認她如何得寵在正頭娘子面前那也得俯底做小啊!”說到這裡便又想到自家女兒們的前程,她可是把她們一家子的前途都放在這對雙生花的身上啊。
自打大女兒配給了那縣裡頭的大地主做了通房,她們一家子水漲船高後,她便覺得此路可行,自家的雙生花更是與眾不同,生得俊俏又伶俐,必是個有作為的。
自打上回見了那府裡來得姨奶奶,穿金戴銀,彩繡輝煌,那姿色與打扮這元陵城中幾人能及,更是有一眾丫鬟婆子簇擁著,王嬸子瞧見了那場面心裡砰砰直跳,心底隱隱切切的有個不太實際的念頭,要是往後這機緣落到了自家閨女身上那該有多好啊。沒想到老天垂憐,眼看著真跟著進了那宅子裡頭,這便是一隻腳邁進了那富貴窩啊,真真是天賜的良機啊!
原本聽那位爺是個風流慣的,剛好這府中無主事的夫人,最是頂好不過了,只要尋得那機緣,便是真能飛入那枝頭做鳳凰咯,可這會子忽然聽到那正頭娘子馬上就要進門了,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王嬸子心思一連轉了幾轉,後又想到這自家閨女如今年歲還小,便喃喃道:“瞧著那爺心思全在這姨奶奶身上,短時間內該是不會失寵的。”想了想,便對尋歡,招喜支招道:“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