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溫存日日只呆在她屋子裡,雖對她百般憐愛,但是日子久了,也終是想嚐嚐鮮。在加上現下林氏已有孕在身,念著怕她鬧性子,連襲雲屋子裡頭都未曾踏進去過。他已忍了,素了有一段時日了,此翻見了眼前這般新鮮好顏色,只覺得心癢難耐。
便湊近指著中間那個笑著問道:“來,告訴爺,你叫什麼名兒啊?這會子多大啦?”
那豔兒悄悄抬眼,見眼前男子英氣俊朗,面如冠玉,風流倜儻,通身的雍容貴氣,只覺得心“咚咚”地跳個不停,又見那沈毅堂含笑打量著自己,一時痴痴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嬌羞道:“奴···奴婢喚作豔兒,已滿十四了···”
第23章 春生
那沈毅堂見她媚眼如絲,眸波流轉,盈盈如水,怎一個豔字了得,越看越是滿意,遂又往前湊近了一些,勾著嘴角道:“好一個豔兒!”
見豔兒衣裳領口繡有蝶樣花樣,便重新改了名字,取名蝶豔,又詢問其家境,得知她乃興源齋掌櫃李興德之女,家室尚可,便提為二等丫鬟侍奉茶水。
府裡的丫鬟一般皆是從跑腿打雜或是三等丫鬟做起的,便是那有頭有臉的管事人家的也不過是因著體面慢慢提拔的,哪有一上來便是直接提撥二等的,還是在正院裡頭。便是有,那也是立過功勞或是有過人之處的,又或是···留著準備將來擱在後院裡頭的。
這邊紅裳聽到沈毅堂把剛來的小丫頭提拔了二等丫鬟,一時愣住。隨即,心裡百般千般的不是滋味。想當初自個可是在這府裡頭熬了多少年才熬出了個二等丫鬟位置,雖然現在與那夏銘一樣是院子裡一等大丫鬟,可那也是剛好碰巧遇上了年初這之前的大丫鬟秋雁給配出去這等機緣才得來的,不然指不定還得呆在二等的位置上在熬個三兩年。
自個辛辛苦苦掙來的體面,憑什麼人家一來便不費吹飛之力一通享有了。這紅裳想不來,見那豔兒長得妖妖嬈嬈,風騷妖豔,一股子狐媚樣,直覺得定是那賤人賣騷勾引爺們,才剛來便忍不住搔首弄姿,賣弄風騷,紅裳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眼,又是嫉妒又是嫉恨,只氣得咬緊了牙門,滿身的怒氣唯有往肚子裡咽。
一時眾人靜默,幾經心思。
那沈毅堂見第二個丫頭面目清秀,膚色白皙,性子羞人答答,唯唯諾諾,便取名蝶依,封為三等丫鬟。
輪到春生這裡,沈毅堂聽到她的名字明顯一愣,皺起眉頭道:“春生?”
春生垂著頭道:“是的,奴婢陳春生。”
這沈毅堂微微皺眉,心道:春生,名字倒是個好名字,咋一聽來,不正是為他這鬥春院而生的麼?如此漣漪之事,倘若對方是個十四五歲的懷春少女且別有一番滋味,不也是個漣漪趣事?可是,沈毅堂打量著眼前喚作春生的小娘子,見她看上去不過才□□歲,小胳膊小腿,堪堪一小兒,若說她是為他而生麼,怎麼都覺得有絲彆扭在裡邊。
沈毅堂心中覺得有些怪異,又見春生低著頭,巴掌大的小臉埋在光影裡。方想讓她把頭抬起來,卻見她側著臉,眼眸低垂,睫毛冗長濃密,一眨一眨地,像把小扇子,直弄得人心癢癢地。又見她乖巧地跪在腳邊,一時低眉順眼極了。
沈毅堂覺著自己定是有些魔障了,竟對著個□□歲的小娃兒心中一陣胡思亂想,他輕輕地咳嗽兩聲,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道自個又沒有戀童癖,定是近來曠了許久才導致這般錯亂,雖心中這般想著,卻仍老大不自在,遂擺了擺手道:“如此,那便還喚作春生吧。”
又對著夏銘道:“瞧著跟香桃那丫頭一般大小,便送去給她做個伴吧,好了,餘下的你且自做安排,今兒個便到這裡,都下去吧,爺寐會子。”
待一出門,一時幾家歡喜幾家憂。
這豔兒一時得了個二等丫鬟,又得了爺親自賜名的蝶豔,心中歡喜的緊,想到那沈毅堂英武不凡,出類拔萃,今日唯有對她親睞有佳,心中頗為得意。又憶起沈毅堂與她說話時小意溫存,連眉梢都溫柔帶笑,一想起便覺得甜蜜羞澀,只覺得胸口搗鼓得厲害,砰砰直亂跳。
那紅裳後頭出來,瞧見蝶豔那一副得意的模樣,覺得莫名礙眼,忍不住冷嘲熱諷道:“喲,瞧那副浪蕩樣兒,不過是提個二等,尾巴便翹起上天了,咱們這沈府可是簪纓世族,那等子風騷做派可千萬別弄進來平白玷汙了咱們府裡的清貴之氣···”
這紅裳素來尖酸刻薄,左言右他,又不點名道姓,平白無故嘲諷一通,只路經蝶豔身邊嗤之以鼻,對著空中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頭一扭,便顛顛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