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神十足,後坐在一旁亭子裡歇息時遇到個連話都講不清的榆木疙瘩,老太爺竟一時來了興致,與之暢聊了起來。
沈毅堂覺得百無聊奈,便提前回了,他本欲是回自己院子的,一時路過老夫人的院子,便進來討杯茶吃。
只將將才坐下,便瞧見外頭有個小丫鬟緩緩地走了進來,只湊到老夫人跟前小聲的稟告道:“老夫人,雲雀姐姐回來了。”
老夫人聞言抬眼奇怪地瞧了沈毅堂一眼,只對著菱香點了點頭。
一時菱香微低著頭便又出去了,沈毅堂端著茶杯隨著往外看了一眼,便又轉回了視線,只翹著二郎腿,繼續懶洋洋地與老夫人聊笑道:“您可不知,那老頭子身子骨硬朗著呢,哪裡瞧著像是快有七十歲的人呢!”
老夫人瞪了沈毅堂一眼,“竟沒大沒小,若是讓你爹知道你左一個‘老頭子’,右一個‘老頭子’,看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若是往後你當了爹,做兒子的這樣稱呼你,看不將你給氣得半死!”
說著便又嘆了一口氣道:“你爹到底年紀大了,轉眼下個月便要做七十大壽呢,可你瞧瞧,你這個當兒子的也這麼大個人了,按理說就早該是個當爹的年紀呢,可現如今呢?”
沈毅堂隨手掏了掏耳朵,心裡頭有些後悔,早知道一來便又聽到嘮叨的這一茬,便不該舍遠求近了。最近老太太逮著了他便開始在他耳邊叨叨叨,難道是到了這鄉下染上這鄉下老太婆的脾性不成呢?
沈毅堂只把玩著手上的茶杯,大拇指與食指捏著茶蓋上邊的小圓把手,將茶杯蓋捏著在手裡轉圈,嘴裡只漫不經心道:“這生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夠生得出來的,兒子身邊又並不缺女人,這麼多年偏偏沒見有甚動靜,便是有也···”沈毅堂說到這裡,語氣暗了暗,自嘲道:“許是命中註定沒得這機緣吧!”
老夫人啐了一口,道:“這是說的什麼瞎話,什麼叫做沒得這機緣,我看你對這事兒壓根就半點不上心!”
哪裡就瞧見他對這件事兒上過半點心,便是早在幾年前,也從未聽見說過後院哪個女人有了身子的,後來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個個皆服用了避子湯,當時正房太太尚未進門,她聽了心裡還是有些滿意,心道,雖瞧著是個愛胡鬧的,到底是有幾分分寸在裡頭的。
便是後來那林氏入府,雖趕在蘇氏進門前有孕了,雖惹得那國公爺勃然大怒,老夫人到底是留有幾分私心的,雖也覺得確實有損幾分顏面,便是面對揚州的親家也有幾分過意不去,但是更多的還是有幾分暗喜的。
那時沈毅堂已經到了二十幾歲的年紀,因不滿這樁婚事,便是一拖再拖,拖到了這個年紀,尋常人家這個年紀的男子孩子都生了幾個呢!偏偏到了他這裡,子嗣薄涼。老夫人憂心,好不容易這林氏有孕,儘管是個庶出的,她依然是高興壞了,三天兩頭便派人送些補品過去,甚至早早地便派了幾個資深嬤嬤過去伺候著,生怕怠慢了肚子裡的寶貝孫子,怎知後來···
哎,想到這裡,老夫人心裡滿嘴苦澀,又聽到那沈毅堂這樣說,便又有些心軟,其實關於孩子的事情,若是放在早兩年,她是提都不敢在他跟前提及的,生怕惹了他不痛快,可是,只要想到再過個幾年,便是三十歲的人呢,老夫人只咬著牙,無論如何也的緊著辦呢。
兩個人這邊說道著,便見門口雲雀撩開簾子進來了,後頭還跟著一個丫鬟。
起初,這沈毅堂還未曾留意,只待聽到一個軟糯的聲音,恭敬地道著:“奴婢陳春生,給老夫人請安!”頓了頓又小聲道了句:“奴婢見過爺!”
沈毅堂只覺得這個聲音莫名熟悉,後又聽到來人自稱是陳春生,只一愣,待一抬眼,便瞧見眼前跪著的可不正是書房裡的那個小丫頭又是誰?
沈毅堂有些驚訝,只坐直了身子,對著春生道:“你不在書房好好待著,跑到這裡來作甚?”
春生只規規矩矩地跪著,不敢抬頭,聽到那沈毅堂突然發問,她只動了動嘴唇,一時不好作答。
倒是歪在羅漢床上的老夫人笑著道:“是我差人領過來的。”說著便微笑著衝著跪在下頭的春生道:“你可就是在鬥春院書房裡伺候的陳春生?抬起頭來讓老婆子我瞧瞧看。”
春生雖聽到老夫人的聲音和藹慈目,但這沈毅堂也在這間屋子裡,她一時猜不準這究竟是怎樣一副局面,這老夫人越是和藹,她的心中越是不安,忽然覺得便是言辭厲色興許也比這樣溫和平靜的場面好太多。
春生一抬頭,便一位六十餘歲的老太太歪在羅漢床上,老夫人眉慈善目,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