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乾嘔。
沈毅堂面上頓時大驚; 忙幾步走了過去,沉聲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春生聽到沈毅堂的聲音; 下意識的抬眼。
沈毅堂人早已經到了跟前。
然他這些日子鎮日忙碌忙碌不堪; 已是有些日子沒有閤眼了; 身上的汗味大得燻人。
他方一走進; 春生忙伸著手推了他一把; 扭頭又是一陣乾嘔。
蝶依幾人忙圍了過去; 蝶依替她拍打著後背順著氣; 素素忙端了銀盆,拿了帕子過來,司竹去端水,幾個各個有條不紊; 顯然對眼前的局面已經熟稔了。
唯獨沈毅堂連連後退了幾步; 絲毫不敢靠近; 只這般乾巴巴瞧著,竟有些束手無策。
自沈毅堂後退些了; 春生胃裡便又好些了; 乾嘔了一陣,其實並未吐出些個什麼,不過是胃裡時時難受; 聞不得重味罷了。
之前還好好地,自沈毅堂走後便開始了,已經鬧了十來日了,前些日子養的豐盈的身子這幾日又慢慢的消散了去。
這會子春生吃了茶漱了口,司竹忙將痰盂拿去倒了,素素忙拿了一顆話梅放到了春生的嘴裡,蝶依去將窗子推開散散味。
春生這才於百忙之中抬起眼看著遠處的沈毅堂。
只見沈毅堂身穿一身戎裝,手中拿著一個鎧甲帽子,英武非凡,然許是多日操勞,未曾歇好,只見歷來高高束起的髮絲有些凌亂,下巴鬍渣長出,面色有些憔悴,整個看上去有些疲憊,然那雙眼,卻是精神奕奕,有股子凌厲威嚴的霸氣。
春生見了沈毅堂忙扶著素素站了起來,只有些無力的衝著他笑著,嘴裡道著:“回來呢?”
說著只向他伸了手,緩緩地走了過去。
沈毅堂忙拉著她的手,隻立即將人摟在了懷裡,隨即,又立馬拉開,只低著頭不錯眼打量著她的臉,又將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細緻瞧了一番,只皺著眉頭道著:“怎麼吐得這麼厲害?如何瘦了這麼多?”
春生淡淡的笑著:“女子有孕,歷來大多都是這樣的,捱過這一陣就好了···”
身後的素素聞言立即插嘴道著:“姑娘前些日子還好,就是從這幾日起,吃啥吐啥,半點重味都聞不得,生生瘦了一圈了···”
沈毅堂聽聞,沉吟了片刻,只忙對著春生道著:“你先且坐著歇一歇,爺幾日未曾梳洗了,身子味道重,先去洗漱再來陪你···”
說著,只吩咐立馬備水沐浴。
沈毅堂進去後,春生便輕輕地瞪了素素一眼,素素朝她吐了吐舌頭。
沈毅堂沐浴完出來,屋子裡的下人都已經極有眼力的退下了,沈毅堂一抬眼只見春生躺在貴妃榻上似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忙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貴妃榻旁坐了下來。
走的時候還破天荒的長了些肉,幾日不見,又變成原先的瓜子臉了,沈毅堂瞧著有些心疼,只伸手在小臉上輕輕地摩挲著,又低著頭,湊過去,在春生的眼睛上親了一口。
卻瞧見那雙睫毛正在輕輕地顫抖,沈毅堂瞧了微愣,眨了眨眼,又瞧見那眼皮下的眼珠子似乎轉了一圈。
沈毅堂不由詫異,隨即挑眉,半晌,只忽然湊過去親她的嘴,又不住用下巴處的鬍渣扎她的臉,扎她的下巴,春生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嘴裡不住笑著道著:“好癢,快些住手,我認輸了···”
然而沈毅堂動作卻未見停,力道放得更重了,春生有些怕癢,只惹得她不住大笑,不住的求饒。
到底怕傷了她的肚子,沈毅堂見好就收,只逼著她一連喚著幾聲“好哥哥”,又捏著春生的鼻子哼了一聲道著:“竟敢裝睡,欠收拾!”
說著,只脫了鞋,躺了上去,又讓春生躺在了他的腿上,問她這些日子想他了沒,又問身子如何,要不要請太醫來瞧瞧,末了,又問了兒子如何。
春生一一回著。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話。
沈毅堂低頭看著春生,手中握著她的手腕,摸了摸,只又一次皺眉道著:“手上都沒幾兩肉了,咯得慌···”
春生卻是看著沈毅堂道著:“爺也瘦了許多,臉上也沒幾兩肉了···”
說著,亦是學著他往日的樣子,在他臉上捏了捏,然而他面上的肌肉緊繃,掐不到多少肉,又用手探了探他下巴處的鬍渣,只覺得扎手,到底有些心疼。
二人相視片刻,忽而都笑了。
春生忽而問著:“爺已經十幾日未曾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