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堂在屋子裡頭; 還吃了許多酒; 這會子一進來; 果然只覺得酒味燻人。
而那太師椅上,有人顯然已是上了頭; 正臉紅脖子粗的喘著粗氣; 眉頭皺得老長,臉拉得老長,儼然一副難受不耐煩的模樣。
這會子見她來了; 又抬著眼不錯眼的盯著她瞧著,嘴裡卻無一句話,整個表情似乎有些呆愣似的。
春生見狀,只微微擰著眉瞧了一會兒,便扭頭對著身旁的司竹道著:“司竹,去將窗子都推開了,讓屋子散散味···”
又對著蝶依道著:“勞煩姐姐去吩咐廚房送碗熱湯來···”
二人忙應下,各自忙活去了。
又抬眼瞧了身後的小蠻一眼,小蠻忙眼明手快的端了溫水巾子來了,春生接了巾子,放到銀盆裡浸染又擰乾了,這才拿著朝著沈毅堂緩緩地走了過去。
春生走到沈毅堂跟前,直徑拉起了他的手,替他擦了手,又擦拭了臉,又端了溫茶過來讓他漱口,嘴裡隨口問著“頭疼不疼”、“要不要到床榻上歇會子”之類的。
見無任何回應,一低頭,便見那沈毅堂只仍是仰著頭一動未動的瞧著她,全程皆呆呆的在配合她的動作。
春生見狀,這才皺著眉,嘴裡喃喃道著“這是吃了多少酒啊”,只以為沈毅堂這奇怪的模樣乃是喝多了酒的緣故,只覺得神色已然不清明瞭,正要將人扶到床榻上去躺會兒。
卻見那沈毅堂忽而緊緊摟住了春生的腰,只將他的腦袋埋在了春生的胸腹處,嘴裡喃喃道著:“你上哪兒去呢,怎地去了這麼久,爺頭都快要疼死了···”
聲音聽著分明還算清明,不像面上瞧得那般醉人。
春生聞言,沉吟了片刻,只道著:“方才覺得屋子裡悶,便到外頭走了走,我不知道你吃了這麼多酒···”
頓了頓,又輕聲問著:“頭還難受麼,哪個叫你吃這麼多來著,來,我扶你到床榻上歇會兒···”
沈毅堂卻只搖頭不語。
見春生伸手撫著他的髮鬢,又忽而用力的捉著她的手,只將她的手心貼在了他的臉上,嘴裡喃喃道著:“別動,晃得頭暈···”
春生便立馬不敢動了,只覺得手心下的面板有些發燙,春生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著。
屋子裡的司竹與小蠻二人見兩位主子溫情纏綿,不由對視了一眼,二人極有眼力勁兒的退下了。
待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後,春生便對著沈毅堂道著:“已經吩咐廚房送了熱湯來了,待會子吃了半碗心裡頭便會舒緩些了···”
又抬眼往門口瞧了一眼,見還未送來,想了一陣,便又對他柔聲道著:“來,咱們先到軟榻上躺會兒,我先替你揉揉腦袋吧···”
如此說來,埋在她胸腹處的腦袋這才點了點頭。
春生這才輕手輕腳的將人扶著坐在了軟榻上,只將沈毅堂的頭摟在了懷中,伸著手在他兩側的太陽穴處,一下一下輕輕地按摩著。
其實沈毅堂並未醉,頭也並不疼,他方才聽聞春生去了朝奚閣,便以為她心裡頭定會有些不大舒坦的,可這會子面上並無異處,甚至還較以往愈加溫柔體貼了,只覺得鬆懈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無比的貪念這種感覺。
其實心下是有些複雜的,並帶著一絲心虛。
林氏曾是他寵愛過的女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二人從未言談提及過。
一是心虛,二是怕她多想,三則是自己其實亦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不知如何說起。
之所以心虛,是覺得愧對林氏,然後又怕春生以此為戒,遲遲不敢相信於他。
他曾經對林氏確實是喜歡的,林氏當年在京城是有些名頭的,他那會兒年輕氣盛,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主,幾次在她那裡碰了壁,一氣之下便將人給強行擄了來。
林氏當年絕色容顏,頗有幾分才情,噺 鮮 性子又清高孤傲,許是勾起了男子的好勝心,想著必要將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後來相處下來,又覺得到底是有些才情的,為人話雖不多,但卻明事理,再加上沈毅堂歷來喜愛美人,只覺得這林氏方方面面都將旁人給比了下去,待她漸漸的比旁人要多寵愛幾分。
後來因著迎娶蘇氏的事兒,與家裡生了嫌隙,因著老太太病重不得已應下了這門親事,心裡頭到底不痛快,便更加專寵林氏,還破天荒的令其懷了子嗣。
沈毅堂無疑是喜歡林氏的,只是後來···
沈毅堂忽而睜開了眼,只復又一把抓住了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