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莞碧端了溫水過來了,伺候著春生洗漱。
沒一會兒,丫鬟們又領了飯菜送過來。
飯菜菜色豐盛精美,一看便是精心料理的,只春生興致胃口皆不好,不過泱泱的只用了幾口。
用完晚飯後,已是到了掌燈時分。
歸莎便領著春生直接往正屋裡去了。
臨去之前,莞碧一時紅了眼,只拉著春生的手道著:“春生,往後書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了,你若無事記得時常來探望探望我。”
春生聽了未免有些動容,亦是紅了眼,只忙轉身抱住了莞碧,道著:“我會的,莞碧姐姐。”
歸莎見了亦是有些為之動容,卻是笑著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別整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好吧,就在同一個院子裡,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哎呀呀,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啊,就這樣吧。”
莞碧聞言,只瞪了歸莎一眼。
轉而對著春生道著:“你放心,橫豎一切有歸莎姐姐在呢,還有蝶依,小蠻她們,大家都在了。”
春生聽了不由擠出了一個笑容。
天色已晚了,府裡上下皆點了燈,整個鬥春院靜悄悄地。
一個小丫鬟提了個燈籠走在前頭探路,歸莎領著春生,親自將她送到正屋裡去。
卻說整個正屋裡是燈火通明,廊下,屋簷下皆是掛滿了燈籠。
一路走過,偶爾碰到幾個小丫鬟,皆是恭敬的朝著她們打招呼,嘴裡喚著“歸莎姐姐,春生···姑娘。”
待繞過了遊廊,前頭便是沈毅堂平日裡居住的正屋呢,遠遠地便只瞧見蝶依正正在臺階上踮起了腳尖往那頭巴巴的盼著著。
見有人打著燈籠從書房那頭過來了,便知定是春生她們來了,只忙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笑,道著:“怎麼捱到了這個時辰啊,用過飯了沒?”
說著便拉著春生的手,眼裡細細打量著她的神色。
爺將春生提了一等大丫鬟,並安排到爺跟前貼身伺候的事兒,整個院子裡早就知道了,方才歸莎姐姐親自領了人到春生屋裡將她的東西收拾過了,正是蝶依隨著一道過去的。
在春生來之前,歸莎姐姐便提點了她,讓她什麼都別問,只照著平日裡那樣相處便罷了。
便是歸莎姐姐不提,她亦是曉得的。
她與春生走得較近,對於她的性子,習慣皆是知根知底,是以,此番見了,並沒有多問半句,生怕引得她不高興。
蝶依忙領著春生往裡走,一邊走著,一邊不漏痕跡的道著:“快些進來,方才老夫人打發院裡的小廝過來了,讓廚房備了些熱湯,說是爺吃了幾口酒,怕是待會兒便快回了···”
春生聽了不由一愣。
想著待會子那沈毅堂將要回了,便有些誠惶誠恐。
可是隨即又想著這會子不在,便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一時進了屋,發現屋子裡的丫鬟們都在。
蝶豔,繡心,小蠻,還有好幾個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又叫不出名字的丫鬟。
打春生一進來,便見所有人都睜著眼,規規矩矩的站著,定定的瞧著她。
歸莎見大夥兒都在,便鄭重的向大家介紹著:“這位是春生,想必在座的皆認識吧,打從今日起春生便是咱們這鬥春院裡的一等大丫鬟,與我乃是同一位置的,往後便由她貼身伺候著主子,大家須得好好地敬著她,知道了麼?”
歸莎的話音一落,便見屋子裡靜得跟一根針似的。
半晌,才聽到大家齊齊的回著:“知道了,歸莎姐姐。”
只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一聲不屑的冷哼一聲。
那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歸莎見了,只將視線落到了打頭的蝶豔身上,淡淡的問道:“蝶豔,你是有何意見麼?”
蝶豔聞言,只微笑著看著歸莎道:“我對歸莎姐姐你當然沒什麼意見的,畢竟姐姐乃是主子爺跟前的一把手,替咱們爺將整個院子裡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姐姐這個大丫鬟當得自是令人服氣,只是嘛——”
說到這裡,蝶豔不由上前幾步,只走到春生跟前,圍著春生轉了幾圈,卻是橫挑眉毛豎挑眼的瞅著她。
嘴裡陰陽怪氣的道著:“這有的人嘛,明明還只是個小丫頭片子,早些年不過是隨著在院裡子裡做著跑腿的活計,現如今這也不曉得使了什麼道兒,冷不丁的就纏著爺,讓給升做了一等丫鬟,這樣的黃毛丫頭升了做一等,會做些什麼呢,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