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伺候著,極少外出走動,所見的男子不多,除了那沈毅堂及五房院子裡的幾個小廝外,便是那府裡的幾位管事了,而撞見外男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了。一方面有些不習慣,另外一方面她隱隱對著這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並無甚好印象。
春生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便想著返回重新尋一條道,恰逢此時,忽然亭子裡有人瞧見了她,只對著她招手喚道:“哎,哎,那個小丫鬟,你過來一下。”
春生一愣,隻立在原地一時未動,扭頭張望過去,便見方才衝她說話的那人站了起來,見她一動不動,微微擰著眉道:“還不快過來,怎地如此不懂禮數,回頭看不告訴你們家主子好好教訓你一頓。”
春生倒是不怕他告狀,一來,他又不知她是哪一個院子裡的,沈家如此之大,主子如此之多,府裡的丫鬟數百人,哪裡能夠尋得過來。這二來麼,作為沈家的客人,是斷不會做出這等有失禮數之事的。
不過,到底是沈家的丫鬟,一舉一動都代表的沈家的顏面,最初進府之際,便有專門的教養嬤嬤教過禮儀禮數的。
春生無法,只得走上前去,見亭子裡坐了四個人,皆是二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年紀瞧著與那沈毅堂相仿,大的比之年長几歲,小的興許與之相左。春生不敢多瞧,粗略看了一眼,立即低下了頭,只衝著幾位客人福了福身子,道著:“公子有何吩咐?”
這幾個待春生走近了,瞧見這個小丫頭竟生得如此好看,幾人大感意外,不由對視了幾眼,又紛紛向春生看了過去。
這幾個皆乃是那沈毅堂的朋友,沈毅堂方才到前頭見客去了,便尋了人將他們幾個安置在這裡。前院人多,鑼鼓震天,那聽戲的皆是老一輩的喜愛,他們這些年輕的不好那一口,若是請幾個嗓子伶俐的彈彈琵琶唱唱曲兒,砸吧幾口小酒興許還有幾分意趣兒。
只是,這一遭,乃是那沈老太爺的七十壽宴,委實不該如此玩樂,便一時作罷了。這外頭風和日麗,尋著一處僻靜的地處下下棋,喝幾口小酒,下下棋,便也有幾分樂趣。
幾人感嘆著,若是再尋幾個美人過來斟斟酒,解解乏便更好了,話音剛落,便瞧見果然出現了一個。
為首的那個問話的乃是那沈毅堂的狐朋狗友唐宴新,乃是京城忠勇侯之外孫,唐家早些年也是顯赫之家,這些年雖是沒落了,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還有幾分底蘊在的,堂宴新是幾個中最為好色的,平日裡總愛隨著沈毅堂一同玩樂,兩人臭味相投。
餘下那三個乃是江南巡撫之子江俞膺,前任兵部侍郎之孫李韌,及同沈毅堂光腚長大的元陵知府之子瞿祁良瞿三兒。
這裡頭瞿三兒與沈毅堂相熟多年,他一向以沈毅堂為馬首是瞻,兩個較旁人多了幾分情分。而近些年沈毅堂與那江南巡撫之子江俞膺走得近些,兩個同處一處當值,同進同出,江俞膺是幾個中最為穩重的,早些年雖有些胡鬧,娶妻生子後便安分守己了。
不過幾人相交了這麼些年,均是些老朋友了,沈毅堂與這幾個來往較多。
唐宴新遠遠地就瞧見那個小丫頭,見她雖穿戴打扮素淨,卻是有幾□□姿,遠遠地瞧著便猜想許是有一番姿容的,此番待走近一瞧,果然是個貌美迤邐的。
唐宴新見她小小年紀竟生得如此好看,雖打扮素雅,卻是如何都藏不住一臉芳華。只見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那水潤潤的大眼,那濃密密的睫毛,那可愛的小鼻子,唐宴新書念得不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只覺得比自個屋裡新納的小妾好看了十倍,一時瞧得他半邊身子都酥麻了。
春生察覺此人炙熱的目光,只一時皺眉,見那人直直的盯著她瞧著,這樣的目光何其熟悉,只瞧得她心下一跳,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唐新宴見她有些躲閃,心知自個目光過於直白了,不由假意咳嗽幾聲,便坐下了,只指著桌上的杯子對著她道:“還不快來給爺幾個斟酒,爺幾個乃是你們府裡的貴客,若是怠慢了,小心回去受罰!”
瞿三兒幾個素來知曉那唐新宴見了美人兒便錯不開眼的軟骨頭樣,幾個見怪不怪,平日裡在哪家府裡,或是外頭瞧見了戲弄一番亦是常有的事兒,不過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般痴痴纏纏的模樣,幾個對視一眼,均是無語的搖了搖頭。
春生一時替眾人倒了茶,便福了福身子道:“幾位爺請慢用,奴婢奉了主子的命,還有要緊的事在身,這會子主子正在等著了,奴婢便先退下了。”說著轉身便走。
哪知那唐新宴卻不信,以為是她的推脫之詞,只伸手一把將她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