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來回走著,不斷的張望了。見春生回了遠遠地便迎了上去,直拉著春生的手微笑著道:“總算是回了,天知道我一個人待在書房裡可是無聊壞了。”
說著便接過春生手裡的包袱。
後邊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個箱子,皆是書房裡的物件,莞碧一邊指揮著放進去,一邊拉著春生的手直往裡走。
春生許久未瞧見莞碧,亦是想念得緊。
一進屋,莞碧便替春生倒了杯茶,又拉著她說話,直問她:“累不累?在莊子裡好不好玩,可有發生什麼趣事兒?”
春生喝了口水,難得見莞碧如此興致,可見一個人待著確實是被憋壞了,只笑著道:“此番回去主要是祭祖來著,當日大夥皆前去觀摩了,據說祭祖儀式陣仗挺大的,只我一向懶慣了,沒過去瞧。”
又道:“老夫人前幾日隨著往那陵隱寺祈福了,後院的夫人小姐一眾人也隨著前往燒香拜佛,便是咱們院裡的歸莎姐姐,繡心還有蝶豔也隨著前往了,嗯,大約就是這些了吧。”
莞碧聽了白了春生一眼,道:“誰想聽這些個無聊的事情啊,我想問的自然是咱們院子裡的事兒,此番那攬月築的林姨娘不是隨著一同前去了麼,可是有啥變故沒有?咱們爺呢?對你···可還算規矩?”
莞碧興致上頭,一時嘴快,便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這沈毅堂自是春生眼中的忌諱,她是明眼人,從不會在她面前提及那人那檔子事兒。可是此番心裡一直只關心著這件事情自是不假,平日裡事情都發生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清楚明白的很,可此番那春生臨時取代了她前去,心中自是擔憂得緊,原本只是埋在了心裡頭,哪知,瞧見了春生,一時激動,便張嘴一時道出了口,莞碧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就好。
見春生一時愣住,只覺得尷尬得緊。
春生抬頭看了莞碧一眼,只垂下了眼皮,嘴裡卻是道著:“林姨娘病了一場,爺前去照顧了幾日,據說爺與林姨娘的關係有所好轉了。”
說到這裡,春生頓了頓,蠕動了下唇瓣,最終還是將這幾日大家傳得沸沸揚揚的“書房勾引事情”與“老夫人召見事情”粗略的與莞碧講了。
春生一邊講著,便見莞碧一邊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好似全然不敢相信似的。
兩人在書房裡聊了許久,莞碧見她累了,便攆著她回去休憩了,只道著:“你快快回去歇著吧,這裡交給我便是了,回頭再細聊,反正有的是時間。”
一時,春生回了自個屋子,四處打量,未曾瞧見那小香桃的身影,也不知溜到哪裡去了,她只覺得身子有些疲乏,便也無心顧忌,反正這日無甚事情了,也不用前去當值,春生便洗了臉,換了衣裳,躺在床榻上歇息去了。
只明明有些疲憊,躺在床上卻是半點也睡不著,腦子裡一團亂,儘管剋制著不讓自己去胡思亂想,心道,既來之則安之,風來將擋水來土淹,不能還能怎麼辦呢,這裡是赫赫威名的沈家大宅,並不是尋常的小戶人家,而她只是這沈家眾多奴才中的一員,連個自由都沒有的家生奴才而已,便是連個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儘管這樣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可是內心深處一抹憂慮始終無法消磨,只覺著,自這回回來過後,怕是不得安寧呢。
老太爺的生辰乃是五月初五,剛好與那端午節同在一天,乃是上好的吉日。
回府沒多久,沈家便陸陸續續收到了來自京城及邊疆的書信,原來沈家大房沈衝兆及四房沈衝錦不日便準備動身啟程了,準備回來參加老太爺的七十大壽。一時,整個府裡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還是在三年前那沈毅堂大婚之日,沈家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的,往後這幾年,大房沈衝兆公務繁忙,盤踞在朝堂著實抽不開身子,便是過年,也是將內眷遣回探望一二。而那四房沈衝錦遠在邊疆苦寒之地,路途遙遠,便是要回家探望,還得專門上書朝廷得到恩准後方能夠准許回來,愈加回得少了。
此番藉著為父做壽,沈家一家難得可以齊聚一堂,必是一番熱鬧非常的場面了。
聽著院子裡議論紛紛,討論著大房如何如何,原來這大房的大少爺沈之敬年初之際剛為沈家生了個嫡曾孫,當時便在府裡傳得沸沸揚揚,據說老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這不,如此天大的喜事剛過,這會子便又傳來佳訊,原來大房的二小姐也就是府裡的三姑娘沈雅孜正在議親了,據說三小姐早就被貴妃娘娘內定了,不日便被選作皇子妃成為皇家媳婦了,這沈家大房喜事不斷,一時可謂是水漲船高,在沈家幾房中獨霸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