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不孝,這幾年都是因為我,才使得您與曾祖母相隔兩地——”
春生還未說完,便見林氏一把摟住了春生。
母女兩人傷心了一陣。
半晌,林氏慢慢的平復了心情,只伸著手替春生擦拭了眼淚,輕撫著春生的眉眼低聲道著:“春兒,我與你爹爹,還有晉哥兒今日便要動身趕著去揚州了,無論如何,也得親自去送送去曾祖母一程,至於你——”
林氏知曉春生現如今的處境,一時便有些拿不定注意。
卻見春生想也不想的立馬脫口道著:“春兒自然也該隨著母親一道去的!”
林氏問著:“沈家那位——”
春生愣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嘴上道著:“不用管他,現如今哪裡還顧得上其它,母親,咱們趕緊收拾收拾上路吧——”
林氏因著心繫揚州,便隨著點了點頭。
因著林氏幾個早早便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了,素素見狀,儘管事發有些突然,待回過神來,便忙不迭的進去收拾了一些衣裳與首飾。
春生拿了些銀錢匆匆的塞進包袱裡,又快速的給鋪子寫了一封信,讓莊子裡跑腿的小廝送給了齊叔。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所有的東西便已經準備妥帖了。
素素立在一旁,猶豫了一番,只欲言又止的看著春生道著:“姑娘,要不要寫封信給靜園送去啊?”
自從前兩日那樁事兒後,素素便已經從莞碧那裡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了,這才知曉原來自家姑娘與那人還有著那樣的糾葛。
儘管不喜,可是,終究自家姑娘已是那人的人了,素素便有些糾結。
畢竟,她算是瞭解自家姑娘的。
春生聞言,不由拿起了筆,可隨即,便又想起了前兩日的那一幕幕,心中仍是有些賭,竟是連著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片刻後,只將滴了墨的白紙往手心一揉,仍到了窗子外,頭也不回的對著素素道著:“素素,咱們快些出發——”
素素見狀,視線只往那窗外瞧了一眼,抱著懷中的包袱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此番一行因著要快馬加鞭的趕路,除了陳家一家四口,便只捎帶著素素,與駕車的方叔一行六人。
春生出來的時候,林氏帶著晉哥兒已經上了馬車了,祖母與福嬤嬤站在馬車外與晉哥兒說著話,晉哥兒懂事得緊,只忙道著會安慰母親之類云云。
春生走過來,只對著張婆子道著:“祖母,二伯與香兒妹妹的事兒,您莫要擔憂了,這幾日二伯應當已經被從衙門裡放出來了,香兒妹妹的事兒咱們送去了那麼多銀子,應當亦是可以化解的,咱們此番一去怕是得有些日子,您自己要多多照看自個的身子——”
說到這裡,只復又看向身後的福嬤嬤,道著:“往後這些時日,家裡頭就勞煩嬤嬤幫襯了——”
福嬤嬤忙不迭的點著頭。
張婆子只忙拉著春生的手道著:“你路上要多勸勸你孃親,莫要再傷心了,橫豎每個人都要經歷過這麼一遭的,相信你曾祖母定會走得安詳的!”
春生忙點了點頭,再叮囑了一番,這才與素素二人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地駕駛了起來,隨即,待離了村子,便開始加快了速度,飛奔了起來。
馬車行駛到了城外的分叉路口,一條是通往京城裡的通道,一條則是離京的官,馬車拐了彎,駛到了官道上,隨即,終於離開了京城。
卻說,陳家這輛馬車離去沒多久,便瞧見從京城方向慢慢的來了一輛馬車,只瞧見這輛馬車華麗如斯,身後還隨行跟著一隊駕著馬計程車兵,個個身穿盔甲,大刀傍身,威嚴氣派得緊。
一看便知定是哪個權勢之貴。
只瞧見這輛馬車到了分叉路口便放慢了速度,隨即,朝著方才那輛馬車的反方向行駛了去。
車子放緩時,只見坐在馬車裡的人伸手挑開了簾子,是一雙結實的男子大掌,左手大拇指上正套著一枚玉扳指。
那雙手的主人抬著眼往外瞧了一眼,恰好順著官道的方向往那邊看了一眼,只瞧見有輛馬車漸漸地消失在了視線裡。
倒也並未曾在意,不多時,簾子便被落下了。
原來坐在裡頭的並非旁人,而正是那沈毅堂。
卻說方才於城門口撞見了春生的馬車後,曹裕直便立馬前去稟告那沈毅堂,然而好巧不巧,沈毅堂剛好已經上了馬,牽著韁繩便駕馬而去了。
曹裕直的一番話便堵在了嗓子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