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院子,便瞧見菱蘭正逮著一名跑腿丫鬟在屋子外的角落裡訓話,莞碧瞧了一眼,直接進了廳子,裡頭司竹正領著一名丫鬟在打掃屋子。
一時,瞧見莞碧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迎了上去。
莞碧問著:“姑娘可是在裡頭?”
司竹忙回著:“姑娘在臥房裡頭呢,這會子正在檢視賬本,前日素素抱了那厚厚的一沓進來了,姑娘一連著檢視了兩日,方才我出來時,姑娘只說還餘下幾冊,今日定要檢視完···”
莞碧聽了,只忙點了點頭,見屋外一小丫頭手中提著一個小銀壺進來,壺嘴裡還冒著熱氣,莞碧瞧見了,忙道著:“來,給我吧,我拿進去···”
小丫頭忙遞了過來,莞碧提著小銀壺,便要往裡去,走了兩步,忽而想起了什麼,又忽而回過身來,目光往外瞧了一眼,只壓低了聲音問著:“外頭菱蘭怎麼呢,那小丫頭犯了什麼事兒···”
司竹聞言,一時,只蹙著眉道著:“壓根就沒多大點兒事兒···”
說到這裡,面上的表情只有些怪異,只忙看了外頭一眼,有些猶豫的道著:“最近菱蘭姐姐也不知是怎地,脾氣大得緊,大夥兒都不愛往她跟前湊,生怕惹著了她···”
一時,又補充了幾句,似意有所指的道著:“自從這一回姑娘回了後,她就變得怪怪的···”
莞碧聞言,只意味深長的看了司竹一眼,兩人對視了片刻。
末了,莞碧便點了點頭,又往屋外瞧了一眼,見那菱蘭已經進來了,莞碧便對著司竹道著:“我且先進去了···”
一時,便提著銀壺進了臥房。
春生正坐在軟榻上檢視賬本,旁邊的几子上正堆著一沓厚厚的賬本,旁邊還擺放著一副筆墨,只見春生隻手拿著賬本正一目十行的參看著。
忽然只見眉頭輕輕的皺起,便支起了身子,端坐直了,是隨手拿著几子上的毛筆往賬本上標記一下,又往一旁的冊子上記錄一二。
莞碧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進來裡頭才瞧見那素素歪在几子的另外一邊睡著了,睡得可香了,只微微撅著腦袋,呼吸綿長。
莞碧見狀只無奈的搖了搖頭,提著銀壺到桌子前泡了一盞茶端了過來。
恰好瞧見春生將最後一冊賬本合上了,莞碧便輕聲的對著春生道著:“姑娘,忙完了,來,吃杯茶潤潤喉吧···”
春生忙活了兩日肩頸有些疲憊,只伸手揉了揉肩。
確實也有些渴了,笑著接過莞碧遞來的茶。
一時,瞧見素素歪在軟榻上睡得正香。
春生見狀,只無奈的笑著道:“讓她去後頭次間去躺會兒,不聽,非得說要在這裡伺候著我,莞碧姐姐,你瞧,她就是這般伺候的——”
一時,只抬眼四處瞧了瞧。
莞碧知道春生在尋什麼,忙從她身後尋了一張薄毯子替素素蓋在了身上。
又見春生抬著手在糅肩,便走了過去替她揉了起來。
哪知手揉到了後脖子處,便聽到春生低聲的“嗤”了一聲,竟然有些發疼。
莞碧一愣,忙詢問著,春生見狀,只衝著莞碧道著:“無礙的,許是昨夜脖子有些落枕了···”
哪知莞碧聽了,沉吟了片刻,只忽而道著:“姑娘這幾日怕是睡得不安穩吧···”
說到這裡,語氣頓了頓,只忽然間輕嘆了一聲,嘴裡道著:“哎,不止姑娘如此,爺又何嘗不是如此——”
莞碧一時沒忍住,到底是將方才打探到的只一五一十的說道給了春生聽。
末了,莞碧只感嘆著道著:“爺的脾氣不好,往常便是心情不好,還時常會發洩出來,發一通怒氣便也消散了,只這兩年,哎,這話一日較一日的少了,整個人都陰沉了不少,一個人住在這諾大的靜裡,往日裡便是有個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也無人說起,這不,在昨夜,大半夜裡爬起了吃了酒,往那書房裡砸了好些東西,喝醉了折騰了大半夜這才歇下的——”
說到這裡,莞碧似乎心有不忍,邊替春生捏著肩膀邊道著:“這兩年爺是真的不容易,爺這兩年變成了這幅模樣還不是因為——”
莞碧話語一頓,到底是適時止住了,只片刻後,便又轉了話語,道著:“哎,姑娘,其實太太那日提的納表小姐為妾那樁事兒,連太太都說了,乃是老夫人的意思,爺當時已經推拒了的,這樁事兒委實是怪不得爺的,其實爺待你的情意如何,大家夥兒都瞧在了眼裡,我也知道,你對爺的心思,其實···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