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時,前頭的楊大安頓好客人後,見主子還未曾過來,便親自尋了過來。
一時,瞧見方才那小廝戰戰兢兢的立在遊廊上,只滿面驚恐,盯著某處瞧著,瞪大了雙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楊大嘴裡高聲的問了一聲“爺在何處?”
嚇得方才那小廝身子一抖,只瑟瑟發抖的指著某一處,喉嚨裡已是失了言語。
楊大順著瞧了過去,一眼便瞧見了那沈毅堂正一臉凶煞的捉著個小丫頭,正滿面陰霾的掐著她的臉正在詢問著什麼。
楊大瞧了,心裡還在尋思著,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將主子爺給得罪了。
可是待仔細再瞧上一瞧,只心中不由一緊。
那道身影···不是香桃那小丫頭又是哪個?
只見此刻那小丫頭顯然是被那沈毅堂的舉動給被壞了,瞪著一雙眼,都將要忘了哭嚷,小臉一陣煞白。
楊大面上亦是隨著一白。
只將擋在身前的小廝用力一推,自個五步作三步立馬飛奔了過去,一把跪在了沈毅堂的腳下。
並未曾問名緣由,便朝著那沈毅堂直磕頭。
邊磕著邊道著:“爺,香桃她···她年紀小,還不懂事,若是不小心惹怒了爺,還望爺能夠繞了她一回,無論犯了什麼過錯,屬下願意代她一力承擔!求爺繞了她吧!”
楊大的語氣中難得帶著幾分焦急,一貫平靜的面上亦是難得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平日裡為人沉穩,辦事牢靠,極少這樣懇求過沈毅堂。
香桃一聽到那楊大的聲音,瞬間醒悟了過來。
只一臉害怕膽怯,又委屈的哭著:“嗚嗚,楊哥哥,救我,快救救香桃···”
聽到香桃這樣悽然的聲音,楊大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便又是朝著那沈毅堂不斷的磕頭,不發一語,不停地磕。
只見額頭蹭在地面的石子上,漸漸地紅了,蹭破了皮,開始流血。
沈毅堂鬆開了手。
香桃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跪在地面上的楊大眼明手快,一把將人給扶住了。
香桃一臉雪白,顯然是被嚇壞了。
眼淚含糊不停的滾落著,打溼了整張小臉,顯得無比的可憐。
一抬眼,卻見楊大額頭上在流血,只被嚇得“哇”地一聲,便又開始哭了出來,伸著袖子就要為他去擦。
楊大忙拉著香桃的手,對著她低聲的道著:“跪好。”
便拉著香桃一同跪在了自個身旁。
香桃許是這日難得經歷過這樣一遭,早已經嚇破了膽子,只邊抽泣著,邊乖乖的跪好,時不時抽泣著抬眼看著身旁的楊大一眼,關心著他的傷勢。
眼底下的金縷馬靴,調了個頭,正對著跪著的二人。
沈毅堂只低聲地道著:“抬起頭來。”
楊大聞言,慌忙抬頭。
只見那沈毅堂手中緊緊的攥緊了一塊凌白色的帕子。
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疲憊,只閉了閉眼,卻又似乎帶著些複雜,帶著些激動,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半晌,雙眼一睜,那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冷岑。
雙眼微眯著,愈加陰冷了起來。
尤是,楊大大小跟在那沈毅堂這麼多年伺候著,猛地瞧見他這樣的神色,還是會覺得惶恐。
沈毅堂只舉著手中的帕子,問著:“這帕子···何時何地如何得來的?”
犀利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腳下的香桃,卻最後緊緊地鎖定在了楊大身上。
楊大瞧見那帕子,覺得有些眼熟。
頓了頓,這才想起了原是在香桃身上瞧見過,那日,他找到她是,手中就捏著這塊帕子,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一時,想到那香桃平時裡雖然頑皮,但是還算是乖巧聽話兒的,那日不知如何,就將他的囑咐當成了耳邊風,竟然給走丟了,被他訓了,還一副頗為委屈的模樣。
想到那日的異常,又聯想到這日沈毅堂的反常。
心中似乎隱隱有著某種猜想。
只忙對著沈毅堂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稟告了。
末了,只如實道著:“屬下知道的就這麼多了,還望爺明鑑···”
沈毅堂聞言,視線在香桃身上略微停頓,半晌,只低聲吩咐著:“去將杜睿給爺喚來!”
那杜睿乃是掌控京城治安巡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