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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他道:“陛下軍律嚴明,從不會無故冤枉任何人,既是按律當斬,那便應該就當斬了。”

常寧大長公主:。。。。。。

這是什麼話?那是他父親!他怎麼能用這麼平淡的口氣說出這種話!

她再控制不住自己,拔了聲尖利道:“明遠,那是你父親!縱使他有千百種不是,但他都是你的生身父親,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還是因著你的緣故?”

她喘了口氣,也意識到了自己情緒太過激動,極力平復了一下,才續道,“明遠,我可以讓常氏去死,可以接受陛下剝奪泰遠侯府的爵位,可以忍受你弟弟和妹妹婚事被退,任人羞辱,甚至可以忍受你兩個表妹一個終身被囚,另一個遠嫁和親,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去死。明遠,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息了你的怒氣?讓我跪在這藥衣谷之外求得你的原諒嗎?”

說到後面,已是滿面的淚水。

這一切的變故,她能挺著腰板撐到現在,已是極限。

她一生尊貴榮寵,亦不覺自己行了任何錯事,那坐在龍椅之上的人還是她一手養大,喚了她多年祖母之人,卻不想竟然臨老會落到這種子孫家破人亡的境地。

鄭遠:。。。。。。

所以你能忍受這個,不能忍受那個,跟要跪到藥衣谷外有何關係?

他咳了一聲,道:“施主,小僧不過是個僧人,施主跪在這藥衣谷之外又有何用?陛下他不是曾在大長公主府住過數年,您去跪在宮門外不是會更有效果?”

常寧大長公主差點昏厥過去。

這話,這話她還當真跟鄭愈說過。

她著了大長公主的朝服闖進了宮中,求鄭愈看在祖孫多年的情分上饒了自己兒子。

可鄭愈扔給了她一地的大理寺查出來的罪證。

其中一樁便是,當年夏後孃娘身邊的人都是精挑細選信得過的人,甘家想要害她並不容易,是他的好兒子以夏氏的性命威逼了夏氏身邊的老嬤嬤,藉著夏後對其大姐夏氏的信任,在夏氏送給夏後的東西中做了手腳,這才致她早產。

她那所謂的“祖孫多年的情分”在殺母之仇面前,簡直就是可笑。

她還記得鄭愈冷冰冰又嘲諷的看著自己,道:“跪宮門?那就跪吧,你不是還想用你那德高望重的大長公主的身份聯合宗室逼朕嗎?請隨意,不過朕也告訴你,朕有的是法子剝了你大長公主的身份,讓宗室都對你避之唯恐不及。這麼些年,泰遠侯府,南平侯府不是唯甘皇后馬首是瞻嗎?只要隨便扒拉一下,就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當時她就像是被卡住了喉嚨,渾身的血液冰涼,一句話都再說不出來。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若是知道自己養了個白眼狼,當初還不若就將他的身份透露給甘皇后和甘家。。。。。。可是現在,悔之卻已經晚矣。

現如今,除了這個孫子,她已經再無他法。

她渾身的氣息都頹喪了下來,道:“陛下早已不再認我這個祖母,就算是我跪宮門至死又有何用?明遠,我不求別的,只求能留下你父親的一條命而已。那畢竟是你的父親,沒有他就不會有你,你的身體裡流著他的血。”

“老婆婆。”

門突然被開啟,一個小姑娘端了一杯碧幽幽的茶進來,打斷了常寧大長公主的話。

常寧大長公主愕然的看向突然闖進來的小姑娘,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狼狽之態被人盡數看去,就是先前說的話想來也被這小丫鬟聽了去,她還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禮數的丫鬟,可一時之間,約莫是受刺激太重,她竟是不知該作如何反應。

阿棠卻像是完全看不見她的臉色,只笑吟吟道:“老婆婆,您肝火旺盛,肝氣又鬱結,這樣燒著對身體不好,這杯降火茶最適合您了,您試試吧。”

她說著就雙手奉上了那杯茶。

常寧大長公主黑著臉不接,她此時更恨不得把這茶蓋到面前小姑娘臉上。

鄭遠卻看不得阿棠受委屈,她那麼瘦,舉著杯茶多辛苦啊?

他道:“施主,阿棠的醫術精湛,她說的話不會錯,您剛剛也說了不少的話,不若就先用杯茶吧。”

常寧大長公主從來都不是傻子,她察覺到了自己孫子說起“阿棠”之時神色和語氣明顯柔和了下來,至少恢復了不少人氣,她心中後知後覺的微微一動,便也不再計較山野粗鄙之人的不知禮數,她取了帕子先拭了拭臉上的淚,然後擠出了一個近乎慈愛的神色,接過了阿棠手上的茶,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