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拖下去,他們是削弱了,可我們削弱得不是更厲害嗎?”
忽顏沉重地搖搖頭:“聘原就算失守,我們西瞻就不在了嗎?如果是那樣,大苑京都已經失守兩次,為什麼這個國家還在?咳咳咳……算算時間,阿蘇勒該快要趕回聘原了,我已經傳信給他,聘原能救則救,不能救就放棄,我會將我們的精兵交給你,你要把他們帶回去給你的弟弟。記住,不要急,要穩穩當當地走……哪怕聘原丟了也不要緊!哪怕你的親人在城中呼喊,你也不要急。不要心疼女人和孩子,女人可以再娶、可以再搶,孩子也可以再生!只要戰士還在,西瞻就還能崛起。聘原城中不只是我們蕭氏一族,我們蕭氏一族也不是都在聘原!”他喘著氣道,“孩子,咳咳咳……別……別怪我,咳咳……我偏向你的弟弟,你,咳咳咳……你心地太好……你來帶兵……是不會勝利的。你交給阿蘇勒……他會……他會……善待你們幾個兄弟……”他一時之間,咳得喘不過氣,轉眼又是一口紫黑色的血噴了出來。
“父皇您別說了!”蕭定西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忽顏手上,他的妻妾、他剛剛出生的還不滿一歲的小女兒,都在聘原城中,都不能管了,他用嗚咽的聲音道:“我聽您的,我相信您!父皇,您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忽顏疲憊地道,他知道兒子的心思,但是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安慰他了。
“你從我這裡回去之後,再也別流淚……薛延陀部的赴離是個精明人,別讓他看出你的心事……你回去告訴那些俟斤,就說你從我這裡求來了情,明天一早就讓他們繞過陳平關,從玉門郡進軍,你說……你會率領我們西瞻本部大軍,負責給他們殿後!”
十四
陳平關的攻勢在一個漫天星斗的夜晚悄然停止了,苑軍再一次見識了西瞻軍極強的機動能力。遷徙對遊牧民族來說,是一種本能,什麼東西該帶著,什麼東西必須捨棄,不需要人教,每個士兵都清清楚楚。
西瞻人行軍不像苑軍行軍那樣需要明確的號角、旗幟,也不需要翻來覆去地整隊清點人數,所以說走就走,速度快,動靜小。即便跑散了,長年草原生存養成的習慣沒有讓他們感到驚慌,根據記號、蹄印、馬糞,每個士兵都能輕易找到大部隊。
“報,大帥!陳平關傳來訊息,敵軍突然後撤,離關口十里紮營,陳平關守將派探哨摸到營地附近窺視,才發現營中空無一人,敵軍已經不知所終!”
之前得知西瞻主力動向,元修星夜起程,率軍趕往陳平關。然而他還沒有走到雲中境內,就得到這麼個不好的訊息。
“號令三軍,加速行進!”元修將馬鞭子狠狠揮舞了一下,自己當先向前駛去。大雪地裡,西瞻的騎兵也並不會比步兵快多少,好不容易找到大魚的蹤跡,他不願意就這麼讓大魚脫鉤。
走了兩個時辰,幾匹馬喘著粗氣跑過來。“報,大帥!”馬上的騎士眼睛裡全是驚惶,“不好了,陳平關、玉門郡兩地都失守了!”
這次探報距離上次說西瞻軍隊不知所終不過小半天時間,元修大軍還沒有走出二十里地。元修聞言陡然一驚:“什麼?”
那探哨乾嚥了一口吐沫,道:“敵人不見蹤跡,陳平關守將見雪地上馬蹄印記清晰可見,料定敵人沒有走遠,於是……於是率軍追趕。誰知西賊早在一旁等候,殺了個回馬槍,將陳平關守軍殺得大敗。玉門郡守將為了救援陳平關,帶兵出動,被另一支西賊大軍攔截,這支西賊人數足有十萬,料想應該是一直藏匿的敵軍主力,玉門郡兩萬守軍無法抵擋……這兩處就失守了!”
元修臉色猛然一沉,陳平關守將元恪禮乃是他的親信,元家軍出來的戰將。攔截西瞻大軍的任務重要而艱鉅,所派之人必須是元修很信得過的人才行,所以五個關隘,元修派出的都是元家軍中出身的將領。元恪禮想必是為了在他面前掙個大面子,才率兵追擊,玉門郡守將是他好友,見他遇上危機忍不住相救,結果將自己也搭了進去。
“現在西賊動向如何?”元修冷著臉問。
“西賊大部在玉門郡前方紮營,一天之內就洗劫了玉門郡三縣六城,又有兩支部隊出動,向洛川和大散關發動進攻。”
元修臉色像能刮下二兩冰霜,冷冷道:“既然知道西賊主力所在,便不急了,命人盯緊不放,不必強攻,只需咬住不要失去他們的行蹤便可。大部人馬支援洛川,他既然伸手伸腳,我們就一條條砍下他的手腳!”
向洛川發起攻擊的還是薛延陀部落計程車兵。剛剛在陳平關和玉門郡大獲全勝,使得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