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他們發現了。就算你大軍壓上,如果敵人退避,你追不追?不追,你走之後,他們很可能捲土重回;追,雪地難行,能不能追上難說,萬一中了埋伏,我軍必定損失慘重。”
張峰嵐上前道:“陛下,請準末將率本部三萬兵馬迂迴斷了西瞻人後路,然後我們再大舉出擊。”
“不必如此心急。”青瞳擺擺手,“張將軍,你拿著我的手令,去元帥那邊調來一萬匹戰馬,於今夜二更出營。記住,只要馬,不要人。隨軍有幾百個馬伕跟著就行了,每匹馬上扎一個草人,黑暗中足以騙過敵人。”
何所畏頓時又興奮起來,像他這個年紀的低階軍官,從入伍起便是聽著周毅夫定遠軍的故事成長起來的。青瞳師從周毅夫,又可謂青出於藍,她的每一場戰役都被他們這些人津津樂道,元帥調他來近身保護皇帝,他只有三分緊張,倒有七分興奮,只盼親眼見到一次妙極了的戰役。聽青瞳這麼安排,明顯是要用什麼計策了,他兩眼忍不住放出光芒,道:“陛下,不用人,只用馬匹就能殲敵嗎?”
青瞳好氣又好笑:“哪有那麼容易?這只是擾敵之策,命斥候嚴密監視敵營動向,如果敵人嚴陣以待,讓這些兵馬出營五十里便回來。”
何所畏頗為失望,心想這有什麼用?張峰嵐趕上來,拍拍他的肩道:“擾敵也是必要的,我們可以好生休息,他們晚上要起來戒備,如是幾日,等打起來的時候,我軍就佔據一分優勢了。”
何所畏蔫頭耷腦地答應一聲,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來。青瞳心道,定遠軍經常和西瞻僵持許久才打一仗,這等戰前準備少做了一分,日後就會被動一分,一場戰役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乾脆利落地結束,你當是在聽書呢?不過既然像這樣的年輕軍官一心思戰,也是好訊息,至少顯示軍心可用。
正在這時,任平生耳朵動了一下,道:“有人來了,有幾十個人。”其餘人都茫然無覺,什麼也沒聽見,但大家都信得過任平生的耳力。
他們這裡十幾個人都是武功高手,對上幾十人根本不需要緊張,但青瞳在此,卻不敢不小心謹慎。何所畏立即踏前一步,攔在青瞳面前,右手已經按在腰刀上了。
忽然他鬆了一口氣,道:“是元帥!”手鬆開了刀柄。
雪地中,那一隊人馬遠遠已經打出訊號,原來是自己人。
不一會兒元修便打馬上前,他越眾而出,來到青瞳面前勒住坐騎,不滿地道:“陛下怎麼帶著這麼幾個人就跑來這裡了?此處距西瞻大營不過百里,若有差池,該當如何?”
“元修,你咋呼什麼?”青瞳笑道,“此處距離我們的營地不過幾裡,離西瞻大營卻有百多里,要是西瞻人潛入這裡你還不知道,朕可要唯你是問!你就當真掛印封劍,回去捷州養老吧!”
元修臉色紅了紅,青瞳望了望天色,道:“行了,你既然都找來了,那就一起回去吧。”
元修安排人在前面開路,自己錯過一個馬頭和青瞳將將並行,張峰嵐等人自動散開,保護在周圍,只有任平生貼身保護,沒有遠離。
元修見周圍沒有外人,便衝青瞳小聲道:“陛下,臣現在已經統領四十萬軍隊,屬下都在這裡,陛下下次說話,給臣留點面子行不行?”
青瞳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上一次從水裡鑽出來,一直到現在他才緩過勁來,敢用這種故作親近的說話方式查探自己的態度?
元修見她嘴角含笑,明白她已識破自己的小伎倆,卻並無怒意,也放下心來,催馬跟上,和青瞳邊走邊談。
“陛下,西瞻那邊已經很多天沒有動靜了,前天抓住幾個遊騎,供出他們是什麼賀谷部落的,說敵營中現在意見很不統一,如今這場雪一下,臣看,西瞻人恐怕是要撤軍了。”
青瞳點點頭,道:“那是必然的!元修,你覺得,我們趁著他們意見無法統一,猛攻一段時間,讓他們一個月內無暇考慮回去的事情,是否可行?”
元修皺眉道:“西瞻人驍勇善戰,實在不是我軍能比擬的,如果強攻,恐怕損失太大,會得不償失。”
青瞳搖頭:“不然。硬打一個月,我們的確會比西瞻損失更嚴重,但你那釜底抽薪的計策已經成功,我們拖住他們一個月,他們草原內部落就會亂一個月。冬天已經到了,沒有糧食,內部爭戰必然不會少,一個月之後,他們就是回去也要面臨焦頭爛額的局面,精力都要用在內耗上,十年之內,西瞻將無力與我們抗爭!如此一想,我們這一個月的損失就非常划算了。”
元修看著她欲言又止,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