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我喝下一杯桂花酒,輕聲道,“唱一支歌吧。”
我到現在還是直接叫他的名字,不習慣用什麼相國、相公之類的稱呼。他就是我的蕭瑟,我想了半輩子、守了半輩子才守到的人。除了我,沒有人對他直呼其名,他就是我一個人的蕭瑟!
他的歌聲,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他只對我一個人唱。
他的人,是我心中最美的人,他只屬於我一個人!
一曲泣血的長歌,放飛在高天上。
告訴我大雁的翅膀,劃破了天蒼蒼。
誰人壯懷八千里,接力先祖的榮光。
鋒芒上閃著英雄夢,笑傲浴血的疆場。
一騎絕塵的豪放,飛馳在草原上。
告訴我如飆的鐵騎,踏破了野茫茫。
誰持利劍爭鋒在,決勝千里的沙場。
斬落了征程又上路,聽風在吼,軍號響。
帶我飛吧,大雁的翅膀。
鋼鐵的心,馳騁在劍指的方向。
帶我飛吧,脫韁的夢想。
風雷滾過的天地間,好一派,大風起兮,雲飛揚!
正文 第217章 番外:苑愛(一)
我好好地伸了個懶腰,示意司珍女史緣荷將剛從我頭上取下來的翼天冠遞給我看。儘管我已經成功戴上這頂帽子超過三個月了,可我還是愛不釋手,每一次散朝摘下來都要再把玩一會兒才會放下。
翼天冠,皇冠啊!這帽子一戴,我就是大苑地位最尊貴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試問,誰會不喜歡?我只是不掩飾也無須掩飾自己的喜歡罷了,小時候在內府看到這頂帽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
那一天我帶著宮女內侍在後宮轉悠著玩,實在無聊透頂,能捉弄的人都被我捉弄了幾遍了,連父皇我也敢在他茶杯裡放小蟲子,別人誰能奈何我?我就只能四處去走走,看看還有什麼新鮮點的禍可以闖。
我隨便就溜達到了內府,一個個庫房看過去,我一直相信我和這皇冠有緣分,要不然平時壓根不喜歡珠寶的我,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去內府看珍寶玩呢?那時候我只有八歲,一個蛐蛐對於我的吸引力遠比一顆夜明珠要大。要不是整個內府中,只這個叫作四執庫屋子牢牢鎖著不開啟,要不是侍衛拼命攔住說連我也不能進,我怎麼會一定要進去呢?
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又來了,穿上夜行衣蒙上面,單腳一點地嗖的一聲跳上屋頂,隨即飛簷走壁來到四執庫上方,揭開瓦片鋸斷房梁跳在地上落地無聲,輕輕巧巧地進了連蚊子都飛不進去的四執庫,挨個看過之後挑我看得上的帶走,再留下某某女俠到此一遊的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哈哈哈哈大笑而走,讓整個皇宮一片大亂卻找不到我一點影子……
停!我承認我聽侍衛總管講故事聽得太多了,據說他還是小小侍衛的時候,他的教官是個江湖人物,沒少給他們講這些。我背地裡叫他方叔叔,哄他沒完沒了地給我講故事。
事實上是,四執庫牆有三丈高,牆皮抹得光滑得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沒有一點能讓腳尖借力的磚縫,就算大內侍衛總管也跳不上去。後來我又做了一個試驗,放了幾十只貓,下面用火嚇唬著讓它們爬,事實證明貓也爬不上去。方叔叔硬說他那姓任的師父能上去,我倒很想見識一下,可惜他師父都失蹤那麼多年了,單憑他說我不能輕易相信!
四執庫一天十二個時辰,永遠有一隊守衛在把守著,並沒有一處可以打翻侍衛換衣服又不被人看見的角落。況且四執庫一共七把鎖,鑰匙分別在七個總管內侍手中,你就是換了侍衛衣服也一樣進不去。
現在還是早晨,我也沒耐心等到晚上,於是我採用了最直接的辦法,去弘文殿父皇的桌子裡拿了個玉牌,父皇不寫旨意而是傳口諭的時候都是用它做信物,我賴在他懷裡看他批奏章的時候看得多了。父皇還在上朝,母后還在宣陵祭祖,我的哥哥們還在太學上學讀書,沒有人可以管得住我。
宣了皇上口諭,好不容易等到七個從四十到八十歲的太監總管湊齊,一直等最老的那個哆哆嗦嗦把最後一把鎖開啟,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我才終於進了好像多麼重要的四執庫。
只有我一個人能進,貼身的宮女侍衛都不能進來。因為沒有窗子,裡面黑乎乎的,在極高的棚頂壓制下,一切都顯得陰森可怖。四壁都是一個個的櫃子,方方正正,嚴肅得像父皇對人生氣時板起來的臉,我有點害怕又有點興奮,這確實是一個新鮮的闖禍方式。
櫃子開啟了還有箱子,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