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
老任恍然大悟,笑道:“我就說嘛,一個有錢人也就罷了,怎麼能個個都蓋得起這麼大的房子?”說罷興沖沖打馬便走。
禁軍們剛剛上了山坡,氣還沒喘一口,見狀無奈搖頭,只得縱馬跟上。
以張峰嵐和任平生的身份來說,這些禁軍應該把他們護衛在中間的,哪能讓他們開路?但是老任做大內侍衛教習之前曾在禁軍做過都統教習,他的斤兩這些禁軍都清楚,誰也沒覺得自己能保護得了他,也不信他還需要保護,便由著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老任帶著禁軍上任只不過是必要的體面,去易州交接的時候,總不能是光桿督軍自己來的吧?如若不然這五十個人其實他也不用帶了。
禁軍是戍守皇宮的,雖然只有五千人上下,卻全是精銳中的精銳,如今這五十人的隊伍已經頗有氣勢了。加之禁軍出京不是保衛皇族就是傳達皇命,就算沒有人知道任平生和張峰嵐的身份,看到禁軍在,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去惹他們,這些人連看帶走,一路平安地到了關中。
任平生興致還是很高,扯著嗓子叫起來:“老張!你來看看!你們那邊沒有這樣的吧,上百戶人家共用一個圍牆,都走一個大門,你說要是一個寨子有萬八千戶,那得多大一塊地方啊!老張,聽說你來過關中,見過這麼大的村寨沒有?”
張峰嵐白了他一眼,很不喜歡他這個稱呼,也很不喜歡他的自來熟,但是這位自視甚高的晉王頭號大將私下裡和任平生試了兩手,之後就老實多了。不過任平生這個人實在不難相處,只要你不存心壞他,片刻就能和他熟絡無比,正事都辦完了,張峰嵐想刁難也無從下手,這幾日放鬆下來,倒真的和老任混得不錯了。他懶懶點頭:“見過很多,便是三萬五萬人的大寨,我也見過,那要連綿四五個山頭。”
“哇!”任平生吸著冷氣,“這些羌人可真能修啊,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把房子建在山上?那豈不是很不方便?”
一個禁軍上前道:“大人,這些土番彆扭得很,不但對外族人很排斥,他們自己也分了大大小小百十個部族,大部族有上萬人,小部族甚至只有幾十個人,互相之間也十分防備。平地在羌人看來很不安全,所以無論多大的部落,都是建在山上的,不過據說羌人爬起山來個個快如猿猴,他們應該也不覺得麻煩了吧。”
張峰嵐見任平生雙眼鋥亮,不禁皺眉道:“任大人,羌人規矩多得很,指不定什麼事情就犯了他們的忌諱。我們皇命在身,別處還罷了,但是進了關中可就沒什麼好玩的,儘快趕路吧!”
任平生笑道:“加這次你都說了八遍了!老子服了你了,你肯定比你媽還囉唆!我知道知道了,直接去易州,絕對不給你惹禍就是!”
一隊人略略休整,便順著黃土路繞山而走。
山路上人煙稀少,他們走到下午才第一次遇上外人。這隊人只有五個,趕著兩輛牛車緩緩而行,將一條黃土路攔個結實。
那兩輛車都很破舊,車輪隨著滾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恐怕很久沒有上過油了,車軸鏽跡斑斑,拉車的兩頭牛全身滿是汙泥,和車轅接觸的皮上一片光亮,毛都磨光了。
聽到身後密集的馬蹄聲,五個人全都回過頭來,眼神戒備,看他們的打扮都是當地羌人。
那五十個禁軍不懂羌人語言,怕引起誤會,齊齊友好地笑著。
這個表情語言是全天下公用的,幾個羌人面容鬆下來,看出這些人要過路,便趕著牛車向路邊靠,給他們讓出地方來。
眾禁軍起步要走,卻發現任大人一雙眼緊緊盯著一個年輕的羌人,連走路都忘了。
“是送水的水車。”一個士兵見狀轉過頭,低聲對任平生道,“羌人生活在山上,不是每一個村子都有水源的,這種車常見得很。”
另一個禁軍士兵也湊過來,道:“都統可是覺得有何不妥?要不要檢查一遍?”
任平生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不妥,就是看這個小子的背影,特別像我不久前認識的一個熟人,所以就多看了兩眼。沒事了,走吧。”
兩輛牛車中各有好幾個碩大的水桶,桶壁鐵皮箍住的地方紅暗暗一片水鏽,實在沒什麼特別,一隊人馬也就不再留意,繞過他們走了。
任平生越過他們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他半點架子也沒有,這些禁軍本來就和他認識,這一路走來又更熟悉了幾分,有一個就開玩笑道:“都統大人依依不捨,莫不是那人的背影像大人在京都的相好嗎?”
“去你奶奶的。”任平生在馬上笑著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