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看看老子有沒有膽量!給我把城門開啟!看我出城殺敵!”叔弼裡抓起寒光爍爍的馬刀,幾步跳下臺階,向城門衝去。
叔弼裡這個小隊長其實根本不懂得領隊,只懂拼殺。每次只要上陣,都一定是衝在最前面,出動一箇中隊的話,跑在中隊最前面的一定是他的小隊,跑在小隊最前面的一定是他,從來不安排後面計程車兵做什麼,只要跟著他走就是了。甚至他的兵有沒有跟著他衝鋒,他也不知道,他只管殺他自己的。
隊長勇武過人,每次衝鋒都身先士卒,那是一定會影響士兵的。這一百個士兵和他基本同樣脾氣,聽對正一聲怒吼,根本不用吩咐,齊齊答應,最前面幾個就要去拉開門閂,後面的人利索地翻身上馬,就要一擁而出。
西瞻士兵囂張慣了,他們駐守京都以來,已經和十六衛軍交手不知多少次,西瞻軍採用他們最擅長的戰術,精銳騎兵在前、重甲在後,往往一千人就能毫不費力地擊敗並追殺七八千大苑士兵,所以叔弼裡面對王庶帶來的五千士兵也毫不畏懼,他們一個小隊只有一百人,就敢出城去追殺。
同樣擔當守城任務的騎兵隊第七小隊的對正浡兒提伸手阻攔:“叔弼裡,你不要衝動,將軍再三囑咐,不許出城,只能堅守。看這架勢,一會兒苑軍就會攻城,我已經叫人去報告拙吉將軍了,你還是準備好礌石和箭支,敵人多的是,有的你殺的!”
叔弼裡氣呼呼地喘了幾口,強行按捺,呸了一口道:“那就等等吧。”
他這邊正等著,浡兒提派出報信的小校已經進了皇宮朝房,大聲向拙吉報告:“將軍!苑軍西北方來的那些人,在城下一里半左右駐兵,正和長春門守兵對峙!”
西瞻軍現在軍事指揮所就設在了皇宮的朝房裡,拙吉、莫向等十幾個人擠在這裡,已經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朝房兩邊一字排開,是值班侍衛和在前殿擔任差事的內監居所,現在就用來給他們幾個的侍衛親兵居住。
朝房是用來給來得太早的大臣上朝前休息一會兒的地方,處於皇宮最外圍,比起太和殿、保和殿、文華殿、武英殿等正殿,朝房遠遠不夠氣派,比起乾清宮、翠微宮、儲秀宮等用於居住的後宮,朝房又遠遠不夠舒適。
拙吉住在這裡,並不是和大苑皇室客氣,不願意褻瀆了正殿後宮,而是從實際情況出發。他要統籌安排守城事宜,隨時都有士兵向他報告情況,如果他的辦公地點和大苑皇帝一樣選在有金鑾殿之稱的太和殿,從皇宮門口到太和殿,跑馬都要跑兩炷香的時間。要是住在後宮最奢華的乾清宮,那就更不得了了,好些路根本不能跑馬,等訊息傳遞進來,豈不是把正事都耽誤了?
住了沒多久,新鮮勁過去後,這十幾個將領就都有些不耐煩了,大苑皇宮看著是挺漂亮,但要說住,還是家鄉的氈包舒服。要不是皇城在京都中心,離四個門都一樣遠近,他們都不想住在皇宮裡了。
朝房是給大臣休息的,有書案,也有簡易的床榻,正好可以住下,況且一進皇宮大門就是朝房,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它了,所以這個供大苑大臣上朝休憩的小小居室,就變成了目前京都最高權力機構。
聽到有情況,拙吉卻還是懶懶靠著一張太師椅,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報將軍!苑軍剛停下浡兒提對正就叫小人來通報,還不知道。”那小校道,“不過小人猜測,來人可能是南苑皇族,領頭的將官將旗上寫著‘苑’字,是姓苑的!”
西瞻以學習中原文化為榮,有機會就會學習。任平生帶去草原上計程車兵能聽懂西瞻話的都沒有幾個,但是西瞻這些不少出身富貴的親近皇族的金鷹衛和鐵林軍,卻有很多人都能說漢語、認識幾個漢字。進兵之前,蕭圖南更是在全軍中突擊學了一陣子的漢語,進入青州以後,這些人也邊走邊學,所以連這個傳令的小校都認得“苑”字。
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個國家衰敗不是一下子的,總會一點點露出跡象,從西瞻和大苑對別國文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大苑自大太久,再不革新,吃虧是遲早的事情。
莫向來了興致:“你看清楚了,是將旗,不是軍旗?”將旗是表明將領身份的旗幟,軍旗是表明軍隊身份的旗幟。將旗上寫著“苑”字,就表示領兵的將軍姓苑;軍旗上寫著“苑”字,只是表明這支軍隊是苑軍。
那小校點頭:“是白底海水紋的將旗,軍旗是黃色的,大小顏色都不一樣,屬下不會看錯。”
正在這時,又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報!城外敵軍亮出名號,說是南苑已故先帝的第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