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流水能沖掉我們的足印……再翻一座山嶺,就算有人尋……尋來,也不知道我們進……進了山裡……”
蕭圖南何嘗不知,只是看青瞳凍得厲害,想盡快給她找點溫暖。聽她這麼說,只好策馬又翻過一座山嶺,在山谷僻靜處找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
他想翻身下馬,卻突然發現四肢僵硬無比,將青瞳一起帶著掉了下來。略微動一動,這才發現兩個人的衣服竟然已經凍在一起,密不可分。
蕭圖南一愣,掙扎著想起來,卻聽見青瞳悶悶地道:“別扯!好疼!”她衣服結冰早,連皮肉也一起凍得黏在衣服上了。
“你別動,我脫我的衣服下來。”
蕭圖南將自己的衣服小心褪下,那衣服已經凍得結結實實,離開了人身體,仍然貼在青瞳後背上,如同仍然有人抱著她一般。
“青瞳,你進山洞避一下風,我去砍些柴來生火取暖。”
“嗯。”青瞳低低地應了一聲,卻仍然伏在地上不動。
“青瞳?你還好吧?”
青瞳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蕭圖南心中一緊,心道她不諳武功,凍了這麼長時間,恐怕是生病了,忙伸手去她額頭上試溫度。誰知不但沒有發燒,反而觸手一片冰涼,和冰雪溫度相差無幾。
活人哪有這麼涼的?蕭圖南心中著急,雙手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山洞中,道:“青瞳,你等著,我去生個火堆,給你暖和一下。”
正文 第144章 此別難重陳(16)
等他抱著一捆柴火回來時,已經滿身都是淤泥,原來接連摔了好幾個跟頭。雖說是雨後道路溼滑,但憑著他仍然摔得如此狼狽,自然是心中不安的緣故了。
“青瞳,是我。”他先叫了一聲。他不敢保證那女人會不會躲在洞口等著,如果不打招呼,他很可能捱上一刀。
然而裡面一片安靜,半點聲音也沒有。蕭圖南心中不安,什麼也顧不得了,三步兩步便衝了進去,只看了一眼,他的心便猛地一沉。
只見青瞳側身躺在地上,頭髮灰濛濛的,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霜,和結了冰的衣服凍在一處。
她臉色是異樣純淨的凝白,嘴唇呈淺淺的粉白色,指甲是淡淡的青白色,就像全身的血都已經流光了一樣,再沒有一點兒顏色。她胸口沒有半點起伏,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也沒有溫度,她看著完全不像是個有生命的人,而是一座石頭雕成的人像。那件衣服仍然貼在她身上,已經在避風的地方躺了那麼久,衣服上的冰竟然一點也沒有融化!
那豈不是說……她的身體並不比冰暖和?
砰的一聲,蕭圖南一步就躍了進去,他顧不得生火,先抓過酒囊,吸了一口酒對著青瞳的口喂進去。然而青瞳雙唇緊閉,酒水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中間傳來吱吱咯咯的響聲,冰粉從那些凍硬的衣服上簌簌落下。
蕭圖南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
他剛剛已經脫掉外衣,此刻又毫不猶豫扯下貼身的小衫,將青瞳身體貼上自己溫暖的胸膛。堅冰觸上胸口,不但冷,還有一種尖銳的痛感!如同直接捱了一刀。
再等一會兒,胸口不再能感覺到冷,尖銳的痛也換成悶悶的鈍痛,鈍痛中還有一絲一絲如同細針輕刺般的感覺。此時他的胸口也完全失去溫度,變得冰涼一片。
青瞳穿著草原上習慣穿的厚實對襟衫,三層衣衫和她的身子全凍成一體,可不是薄薄一件春衫那般容易暖起來。
他的胸口麻木了就換成腹部、手臂、臉頰、脊背……然後再換回暖和了一點的胸膛……他用盡自己每一寸還有溫度的肌膚,去融化貼在她身上的堅冰。
滴答滴答……水珠在兩人之間一滴滴滴了下來,青瞳身上的衣衫終於漸漸鬆動,蕭圖南小心地將衣衫向下拉開,慢慢從她面板上往下扯。
衣服一點點分開,裡面是一件繡著精緻梅花的褻衣,布料是純白色,梅花卻也是純白色,並沒有用常用的豔紅,只是寥落的幾個枝幹用了銀白色的絲線,不仔細看,就只是一片雪白。
青瞳喜歡梅花,他知道,在西瞻振業王府的時候,她也常常提起甘織宮外那棵老梅。
這還是從大苑穿過來的,西瞻的女子沒有穿這種貼身褻衣的習慣。
薄如蟬翼的絲綢將胸前曲線勾勒得十分清晰,這東西其實已經沒有什麼遮蔽的功能了,蕭圖南毫不猶豫將那塊同樣冰冷的布料揭了下來。晶瑩的肌膚一寸寸露了出來,宛如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