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諭飛身而逃,身後元修盡力咆哮著:“那是我,不是我爹爹!讓史官寫清楚,憑什麼關內侯為國賊,寫清楚!是關內侯元修!元修!”
第二日上午顏彬又來宣讀手諭,說的是元修最引以為傲的一件事:“定遠軍坐鎮雲中二十餘年,邊關安定,流匪不敢行事,盡遷關中。關內侯元承茂至關中後,傾家武裝五萬兵士,令其子修北上征討悍匪。朔河一役,修奇襲敵後,一人即殺敵三十餘,朔、羯二州遂平。上旨,更羯州為捷州,關內侯至此名揚大苑,百姓稱善。”
後面跟著,還是《苑史·景帝本紀·關內侯傳》。
下午又來,說的卻是元修兵敗渝州的倒黴樣子。如此一連七日,上午將關內侯誇獎一番,下午即刻貶低一次。誇獎的時候還指名道姓說清楚是哪一任關內侯,貶低的時候則不提姓名,只說“關內侯”三個字,什麼國賊、逆臣、禍國、殃民……越說越難聽。
最後全無例外,來個《苑史·景帝本紀·關內侯傳》,表示史書上已經這麼寫了。
要是罵自己,元修也還能勉強忍得下,偏生這史書用詞曖昧,不仔細讀都會懷疑成元承茂。元修世襲了關內侯的封號,連累他的父親受了無數詬罵,雖然元修也知道一個關內侯恐怕不會在苑史上佔據這麼多篇幅,後世讀史書的人不見得對關內侯幾歲上晚上睡覺還尿床感興趣,這些多半是氣他用的。但是即便只有一分寫在史書上,他也沒有臉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