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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姬澤淡淡一笑,道,“此婢竟然生了這等心思,平日裡頭定有跡象顯露。”揚聲吩咐,“將顧娘子身邊的人都宣進來。”

梁七變應道,“是。”

過得片刻,賴姑姑和紅玉、碧桐幾個大丫頭心驚膽顫的進來,伏跪在漱玉堂地上,輕聲參拜。

姬澤伸手扣著手腕,問道,“這小半年時間裡頭,那賤婢可有什麼反常?”

賴姑姑等人目中泛出一絲訝異之色,紛紛仔細回憶,“……瑟瑟有一段時間確實是心不在焉的,日常伺候時常出錯。奴婢等只以為她身子不好,著實沒有想到,她竟存了這等心思……”

姬澤神色微微顯出不耐煩之意,追問道,“可還有什麼旁的顯著跡象?”

繡春皺眉回想片刻,膽顫的抬起頭來,“奴婢想起來了!”

她戰戰兢兢的回答道,“今年四月那會兒,瑟瑟曾經問過奴婢,皇后娘娘是什麼模樣的。史上可曾有過低賤出身的奴婢。奴婢說漢朝的衛子夫便是舞姬出身為皇后。瑟瑟聽了很是心動,一個勁兒追問我衛子夫的生平……”

阿顧坐在一旁聽的臉色一陣羞愧,衛子夫多年伏低做小,取代陳皇后登上武帝皇后寶座,時人詠唱,“生女無怒,生男無喜,君不見衛子夫霸天下。”瑟瑟問及衛子夫,可見得她心中存有怎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念。她身為春苑的主子,身邊經常進出內室的二等丫頭出現了這麼大的異樣,竟是毫不知情。

馬燮侍立在堂中一旁,瞧著殿中景象,垂眸靜立,掩飾去心中驚濤駭浪。

姬澤少年帝王,身懷寶器,似瑟瑟這等事情,每年裡如何不是時常發生個一二起的?如不是為了阿顧,瑟瑟這等賤婢便是打殺了都嫌棄髒了地方,如何配的上帝王這般親自問詢?似如今這般抽根究底的追詢,不過是為了教導顧娘子御人手法罷了!

他執掌行人司,日常皆隱在暗處,沒有常進宮伴在君王身邊。偶爾也聽聞過顧娘子的些許訊息,知道這位顧娘子在大家面前頗有臉面,但心中也不以為很然,只以為不過如此罷了。此番瑟瑟事發,按理說顧娘子定當被遷怒,漸漸疏遠也是正常的事情。如今見大家這般作為,竟是手把手的教導顧娘子管馭下人的手法,可見得對這位顧娘子的看重程度。

他輕輕抬起頭,瞟了堂上的阿顧一眼。

瞧起來,這位顧娘子的分量自己可要重新估量一番。日後可要重重的捧好了,千萬不能隨意得罪。

阿顧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誠如姬澤所言,瑟瑟雖存瞭如此心思,但在這段日子裡,確實留下了太多痕跡,自己若能多注意一些,未始不能猜透她的心思,若掌明此事,或對之勸誡,或直接打罰了事,今天的事情便也不會再發生。她素來認為自己就算不是極頂聰明,但也不算愚笨,心思清明,待下寬嚴並計,算的上是個好主子,今兒個被姬澤手把手教導,抽絲剝繭一看,才發現自己著實有很多不足之處。

“御下是一門極高深的學問。做主子的若太苛刻,下人就容易離心,不好真心效忠;但若太過寬仁,就又很容易失去威信。”姬澤訓道,“若主子愚笨難成大器,也攏不住下人的心。因此做了主子,更要注意身邊一絲一毫細節。須知道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經意的地方壞掉。可知道了?”

阿顧聽的心服口服,恭敬道,“聖人教誨,阿顧記得了!”

姬澤瞧著阿顧垂頭頭頂露出的溫順發渦,嘆了口氣,調笑道,“似你這般糊塗,日後縱是嫁到謝家,若遇到賤婢越過你爬上夫婿床上的事情,可打算怎麼辦呢?”

阿顧臉登時一紅,抬頭嗔了姬澤一眼,“聖人!”

瑟瑟跪在漱玉堂廊下,被兜頭的秋風一吹,心頭冰寒,剛剛漱玉堂中的經歷如同夢魘一般,少女傾慕之心褪去,對於帝王的敬畏登時升起,聽得堂中腳步軋軋,有人從裡頭出來,撲到阿顧腳下,不敢去看一旁姬澤,望著阿顧懇求道,“娘子,瑟瑟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瑟瑟以後再也不敢了。請您看在瑟瑟伺候了您這麼些日子的情分上,饒瑟瑟一命吧!”

阿顧瞧著瑟瑟這般可憐情狀,心中氣怒,“不要叫我娘子。你若心中但凡有我這個娘子一絲一毫,又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往我臉上抹黑?”

瑟瑟登時噎住,再也說不出一分話來。

姬澤瞧著這般,唇邊逸出一絲冷笑,“阿顧,這個賤婢,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阿顧怔了怔,她初聽聞瑟瑟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的時候,心中氣怒不已。但這時候要問她究竟怎麼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