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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較諸顧令月更為貴重,但阿顧的母親是丹陽公主,深受太皇太后和聖人的寵幸敬重,姬景淳其父齊王卻已經閉門不出十年,更何況,姬景淳還有一個身世十分麻煩的生母。唐貴妃獨佔神宗寵幸十餘年,雖然並無明顯的傳言傳出,但先帝寵妃和不顯眼的皇子,韋氏以女子特有的觸感只覺猜測新帝一定不會喜歡唐貴妃。如此一來,姬景淳空有個縣主的名頭,卻不能給予謝弼一絲半些兒仕途上的援助,要這等媳婦入門有什麼好處?一種極失落的憤懣落入胸膛,讓她口不擇言,“我倒是誰,原來是這位縣主。好歹也是個縣主,竟勾引旁人男人,當真是不知廉恥?”

“母親!”謝弼高聲截口道,“平樂不是這樣的人!”

“哦,”韋氏冷眼瞄謔兒子,“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竟是知道她是什麼人?”

“母親,”謝弼據理力爭,“我曾在宮中見過平樂自請降位之事,平樂品性高潔,不慕權位,是個值得人敬重的好女子。我知道你希望我娶顧妹妹,盼著藉著她的寵幸升勢,可阿顧妹妹雖有宮中榮寵,我與聖人也是自小一道長大,自有發小情誼。我自信靠著自己的才能日後也能升官立功,封妻廕子,沒有必要藉著女子的裙帶關係。倒是平樂性情堅韌,日後我離家征戰之際,也可主的起謝家的事來!”

韋氏面色森寒,陡然冷笑,“好,你行,你能幹,你將母親為你籌謀的一番心意當做狗屎看都不肯看,你可想過一件事情。如今丹陽公主認定了你是她的未來女婿,對你滿意的緊,這個時候你對她開口說不肯娶她的女兒,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後果?”

謝弼聞言遽然靜默。

丹陽公主雖然性情溫和,可到底是帝女,骨子裡的驕傲並不遜於玉真。便是聖人,說是對自己情誼不錯,也不見得比的過與阿顧的表兄妹情緣。更別提太極宮中還有一個護著後脈血親的太皇太后,若是自己當真毀諾另娶,怕是後果當真難以逆料。

“母親,”他喚道,跪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你說的兒子都明白!可我瞞不過自己的心意,母親,若我當真棄了平樂縣主,娶了顧妹妹,許是我這一輩子終生不得暢快!”

“好,好,好,”韋氏氣的渾身發抖,“你竟為了一個女子,置你的前程和謝家聲名於不顧。若是你阿爺泉下有知,知道他為之驕傲的兒子丟了他的心願與謝家門楣,不知道有多難過。”她的眸子裡含著淡淡水光,心灰意冷,走進自己的屋子門戶,“連奴,母親把話摞在這兒,我不同意你娶平樂縣主,若是你執意如此,為娘這輩子都難以下去見你阿爺!”屋中燭火陡然滅掉,窗紙上映出的人影登時消失不見,夜色裡猶自傳來韋氏嗚咽的哭聲。

謝弼望著緊閉的大門,目中露出愧疚而決然的神色。

初秋的風帶著一絲夏末的腥燥,阿顧在樹屋中,收到一張來自謝弼的帖子。泛黃的麻紙箋上書“初三之日巳時,東市醉仙食肆侯卿。”筆畫飄逸蒼勁,下面落款“謝弼!”

“恭喜娘子。”碧桐笑著對阿顧道,阿顧身邊的人都明白阿顧對謝弼一絲鍾情之意,韋氏和丹陽公主相交以來,阿顧和謝弼數次相見都是出自於長輩安排,如今還是第一次謝弼主動邀約。

阿顧唇角露出嫣然笑意,嗔了碧桐一眼,“不準憑嘴!”

秋日藍天高遠,菩提的枝葉帶著一絲乾爽的氣息,阿顧心情喜悅,在窗下撫弄臨照琴,彈起了《風入松》琴曲。來來往往的人聽到錚咚的琴聲,唇角都泛起微微翹起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剛吻上紫檀梅蘭竹菊畫版床的軟煙霞帳簾時,阿顧就醒了,烏芳端著銅盆進來,伺候阿顧梳洗,對著六神妝鏡先上了一層玉女粉,挽了一個富麗嫵媚的倭墮垂雲髻,繡春捧了精挑細擇的一套白吳朱綾撒紅心對襟綾衫,紅色繪銀白祥雲紋高腰襦裙衣裳,出來,輕手輕腳的伺候阿顧穿上,白繚綾帶子在胸前繫了一個蝴蝶結,雪腮上塗抹淡淡的胭脂,最後在眉間點了一個暈紅的花鈿,瞧著盛妝明豔的阿顧,心中讚賞,盈盈笑道,“娘子今兒裝扮的又是粉嫩又是俏皮,最是美麗不過了,謝郎君見了定是看迷了眼睛!”

阿顧對鏡挽著倭墮垂雲髻,聞言臉蛋一紅,嗔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

陽光掠入窗紗,鋪了一層光亮帶。阿顧吩咐道,“咱們出去吧!”

醉仙食肆位於東市最熱鬧的所在,華麗而又喧囂。阿顧登上二樓,進了靠南窗的一間雅間坐下,室中的安息香恬淡溫藉,淡金色的帷幕緩垂綺麗柔軟,隔斷室內外的六扇和合屏風上,美人花鳥圖輕浮而華麗。阿顧心思紛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