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有什麼壞心,都是為了我好!”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讓您這樣操勞啊!”碧桐大聲嚷了出來,她眼眶兒一紅,賭氣道,“娘子你身子本就弱,自她們開始教課之後,你每日裡睡的晚,起的早。賴姑姑都說了,若是你一直這麼辛苦下去,怕是要生起病來。從前娘子隨著太妃和衛夫人唸書學畫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啊。娘子一直以來都受寵,如今瞧著,臉色都比從前憔悴多了!”
飛仙殿中金箔玫瑰宮燈烈烈燃燒,跳了一個畢駁,阿顧望著明亮的燈花,想了片刻,浮萍隨波逐流,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若想要安寧穩定,需要做一株將根系深深扎入土壤的大樹。自己對日後的人生早有定算,也許幾位女師確實是一片好意,但自己本不必為了遷就別人而委屈自己。想明白了道理,心思就凝定下來。將手中的棋譜一合,大力丟在一旁錦榻之上,唇角高高翹起,瞧著碧桐道,“碧桐,我想明白啦!明兒我會和幾位女師好好說說道理。”
碧桐瞧著阿顧灑脫的笑意,心中感染,也露出笑容來,由衷讚道,“那可就太好了!”
清晨的東都便落了一場雨,細細雨滴沿著飛仙殿簷落下,織成了一副雨簾,阿顧坐在窗下,纖指按在臨照琴上,彈了一曲《漁舟唱晚》。薛夫人立在一旁,聞著阿顧凝澀的琴音,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默然片刻,“這一曲《漁舟唱晚》,顧娘子彈著似乎比諸昨日並沒有什麼進步?”頓了頓,“顧娘子,恕我直言,你在琴藝上的天賦是盡有的,只是缺了練習。若是能照著我的指點勤加練習,日後定能成為一代名家。今天晚上花兩個時辰,好好練這支《漁舟唱晚》,明日莫要在讓我失望了!”
阿顧轉過頭來,悠悠道,“薛夫人,你說的有道理!也許我晚上苦練兩個時辰,的確可以把這支《漁舟唱晚》彈的更好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我如今隨著你們學習,您對我要求每日下課後加練兩個時辰琴曲,許娘子希望我每日打兩個時辰棋譜,景夫人和從夫人也希望我日日在書文女紅上多用些心思。可一日時辰有限,我若是全都照著你們的鋪排,怕是每天從早上睜眼到晚上上床全部都不夠呢!”揚起下頷,睥睨道,“可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少女的聲音擲地有聲。薛夫人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阿顧的柔順,不意阿顧忽然反抗,登時不悅,眉頭皺的像打了褶子,“顧娘子!”頓了片刻,忍耐道,“我知道您如今年紀小,喜歡玩樂,也是有的!可老話說,‘有志者事竟成’,任何技藝都是要有苦練做基礎的,若是你一點苦功都不願意下,又如何能夠成才呢?”
阿顧心中升起一股鬱氣,在薛夫人面前抖了抖雪白纖細的手指,朗聲道,“夫人,我不是不樂意下功夫,只是人精力有限,學海卻是無涯,如何能夠全部顧的過來?我的心思很小,只想擇一門自己喜歡的才藝,花費多半心力精研!我心醉畫藝,拜在衛大家門下,習畫至今已經一年,以後也將繼續學下去。至於琴道,”目光落在面前的臨照琴上,“古琴是百樂之首,琴藝也是一門巧藝,自然是很好的。可我心愛有限,確實無力深學!”
薛夫人眉宇之間揚出一絲怒意,“琴道乃是聖靈之事,如何能讓你這般踐踏?”她撣了撣長袖,生硬道,“臣婦前來教授琴藝,乃是奉了聖人任命,請你不要為難臣婦,您若是不肯配合,臣婦等很難向的聖人交差的!”
阿顧今日雖擺明車馬錶明自己的態度,但也確實是有自己的道理,也算得苦心孤詣,薛夫人卻一意孤行,絲毫不顧及阿顧的為難之處,甚至拿姬澤來壓阿顧。阿顧這些日子的忍耐在薛氏這番話中到了極致,忍無可忍,“砰”的一聲,將面前的琴案給砸了。
薛夫人吃了一驚,蹬蹬的退了一步。
“我用不著你去給聖人交待。”阿顧揚起雪白的下頷,望著薛夫人,目光璀璨如刺,“我自己親自去交待!”
天空的雨意漸漸收束起來,阿顧從飛仙殿中出來,怒氣衝衝直衝弘陽殿。輪輿在弘陽殿後長廊上急急滾動,發出軋軋的聲響。內侍梁七變匆匆從殿中出來,攔著阿顧,“顧娘子,你不能進去!”
放低了聲音,“大家這時在裡頭與幾位丞相商議國事,您實在不能進去。”
阿顧忍住了心頭怒氣,問道,“那九郎什麼時候能有空閒?”
梁七變苦笑道,“這個奴婢也實在不知啊!”
一個青衣小宦官匆匆行到梁七變面前,在他耳邊稟了一些事情。梁七變目光微閃,躬著腰對阿顧稟道,“顧娘子,是如今實在有些不方便,要不您先在偏殿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