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解氏發出了“啊”的一聲聲音,急急開口道,“大嫂,可能還是有什麼信物的。你怕是一時忘了,你再好好想想看看。”
崔氏微微一笑,轉頭望向解氏,朗朗道,“四弟妹,三娘子身上究竟有沒有信物,我還不清楚麼?二叔回來的時候,懷中抱著三娘,已經是說不出什麼多的話。三娘當時除了裹著的襁褓,身上並沒有其餘飾物。”
梁官人皺起眉頭,“這樣就不好辦了。”
雖然行人司勾連當年顧成勇出現的線索,推測小貴女為其所救帶回老家,便是如今湖州顧家的孤女顧三娘,前因後果都十分妥帖。但說到底,這終究只是一種可能。若無可靠信物,終究不能確認三娘子的身份。
“梁先生不必著急。”周令德撫須笑道,“咱們來顧家之前,已是命衙役前往鄉間尋找顧家當年舊婢,此時當也有了結果。想來若是當時在三娘子身邊伺候的舊僕,可能會知道的多一些。”
崔氏聞言,面色頓時微微一變,聽得梁官人轉頭詢問道,“人可是尋到了?”
一名縣衙捕快上前,拱手稟道,“回明府,梁官人,已經是尋到了一個阿婆,如今待在門外正在等候召見。”
“如此甚好,快帶上來吧!”
“是。”
崔氏舉目張望,見一個灰色布衣、頭髮花白的老婆子在衙役的牽引下帶了上堂,在看不見的羅袖之下,指甲狠狠掐進自己的掌心,留下一道淤痕。
“路阿婆,”三娘子面上閃過一絲驚喜,“你怎麼今天來了?”
路阿婆看著顧三娘,目光也透出了歡喜神色,“好囡囡,阿婆可惦記死你了。”
路婆子是顧家從前的婆子,在顧家時極得顧潁夫婦信重,三娘子剛剛被接回顧家的時候,養在顧潁夫婦的院子中,便是由路婆子照看的。當日為顧三娘換下襁褓的便是這位路婆子,對三娘子的事情最是清楚。後來顧潁去世,顧大郎當了家,路阿婆因年紀老了不中用,被崔氏返還身契放了出去。
“三娘子清瘦了。”路婆子看著顧三娘一會兒,嘆氣道,目光慢慢移到三娘子裙下的雙腿上,露出憐憫神色,抱著顧三娘安慰道,“囡囡不怕,婆婆來看你了。有婆婆在,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路婆子,”崔氏忍不住昂高了頭,聲音尖銳,“顧家向來可待你不薄,你要有點良心。”
“瞧崔娘子說的,”路阿婆回過頭來,淡淡一笑,“崔娘子,你對老婆子的恩德,老婆子記得清清楚楚的。該怎麼回話,我老婆子自然知道。”轉身對著上座的梁官人和周令德拜下去,“顧家老奴路氏阿菊,見過周明府,見過這位先生。”
梁官人道,“你便是這些年在顧家帶著三娘子的路婆子?”
“是的。”
“那好。”梁官人問道,“當初顧娘子剛到顧家的情形,你可還記得?”
路婆子道,“回官人的話,三娘子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她微微揚起下頷,回憶當初顧家舊事,“那一天的陽光和今天一樣好,二郎過了身,郎君和娘子十分難過,將還在啼哭的三娘子交給我,我抱著三娘子回了內室,替她換了衣裳。我記得,三娘子當日身上裹的襁褓是上好的素紋越羅,頸上掛了一個亮噌噌的長命鎖。”
“長命鎖。”梁官人和羅姑姑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那枚長命鎖呢?”
路婆子頓了頓,“郎君過世前,將長命鎖都留給三娘子了。”
“我可沒有動過三娘子的東西。”顧大郎急急辯道。
眾人聞言,一時間都看向顧大郎,目光有些古怪。
梁官人轉頭望著三娘子,柔聲問道,“三娘子,你可是曾經有過這樣一枚長命鎖?”
三娘子抬頭看了梁官人一眼,一雙荔枝眸黑白分明,“是的。”
梁官人急急追問道,“那娘子可否將這長命鎖拿出來給我看看?”
三娘子怔了片刻,目中露出悽然之色,“那枚鎖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梁官人頓時愕然。
“是的。”三娘子道,“三娘一介孤女,在顧家日子難熬。去年秋天的時候,將那枚長命鎖給了女春桃,求她幫我將房中帳幔被衾換洗一次。”
梁官人登時勃然大怒,喝道,“將春桃那個賤婢給我帶上來。”
春桃渾身抖索,被烏程衙役給勾著肩膀提上堂來。她嚇的魂飛天外,不停的跪在堂上磕頭道,“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吧。”
“賤婢春桃,”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