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
她雙手合十,向著佛祖誠心閉目拜了三拜,心道,“佛祖,如果你真的有靈的話,請你保佑信女,信女有三願,一願:月好梅馨,不叫萬物恨蒼茫;二願:妾身長健,它日能夠醫好足疾,和所有正常人一樣行走,親自觀看大周山水;至於第三願,”
她頓了頓,睜開眼睛,向身邊的公主望去,“三願,阿孃平安長壽,我們母女能夠永遠聚在一起,不再分離!”
“留兒,你今兒心情瞧著很不錯呀?”
“誰說的,”阿顧道,面上笑盈盈道,“我如今天天心情都好著呢!”
“那你今天心情就是特別好!”
“那是,”阿顧左右張望,顧左右而言他,“今天的天氣好,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外頭傳來捷報,聖人打了兩場大勝仗。阿婆和阿孃也都好好的,我為什麼心情不好呢?”
見女童心情暢快,眉目之間開朗無憂,饒是公主心中依舊擔憂著戰敗被擒的趙王姬沉安慰,也不禁被逗笑。
丹陽公主坐著七寶步輦,宮人簇擁,沿著太初宮中的朱廊前行。步輦繞過遊廊轉角的時候,一個緋袍宮人忽的從陶成園中冒出來,喊道,“奴婢秦娥,求見丹陽公主。”
抬著七寶步輦的青衣小宦者吃了一驚,腳步微微凌亂,帶著七寶步輦也微微搖晃起來。朱姑姑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什麼人竟敢衝撞公主,還不攔下來。”
宮中侍衛連忙上前,將闖上來的女宮人攔在外面。
阿顧坐在七寶步輦裡,透過紗簾望出去,見攔輦的緋袍宮人不過二十八九年紀,想要強行衝上來,卻被身上強健的侍衛死死攔著,哭的十分淒涼。
公主面上露出不忍神色,吩咐道,“姑姑,放她進來吧。”
“公主,”朱姑姑面上露出不同意的神色。
“姑姑,”公主瞧著朱姑姑,目光中露出淡淡的懇求,“我瞧著她看起來很執著,也許她真的有什麼事要陳情呢!”
朱姑姑嘆了口氣,算是預設了。
侍衛們收回了手中的刀槍,退回到一旁。秦娥站在原地,太初宮中的夏風吹的極大,將她身上的衣裳刮的飛舞。定了定神,方慢慢來到丹陽公主的七寶步輦面前,跪拜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叩了下去,恭敬拜道,“奴婢參見大長公主。”
“免禮吧,”公主沉聲問道,“你上前攔路,求見於我,是有什麼事麼?”
秦娥將頭觸地,再拜了一拜,方開口道,“奴婢乃吳賢妃舊人,曾受過賢妃恩情。聽說趙王謀反失事,被關內道大總管儼押解入宮,很快就要被髮落。大長公主乃趙王血親,求公主看在與趙王姑侄之情的份上,前往在太皇太后和聖人面前為趙王稍稍求情,讓他能夠從輕發落。”
阿顧聽了秦娥的話語,心頭陡然一驚,只覺得手腕上阿孃的手微微用力,帶著一種潮溼的汗意。耳中聽得朱姑姑怒聲斥道,“大膽賤婢,趙王犯的乃是謀逆大罪,如何是旁人能輕易求情的?你這般為難我家公主,是何用意?”偷偷抬頭去看,見得自己身邊,阿孃坐在七寶輦上,目光微微閃爍,顯見的心中激盪,不由心中擔憂,反手抓住丹陽公主的衣袂,喚道,“阿孃。”
公主回過頭來,看著阿顧慘白的臉,安撫道,“留兒,莫怕。”
她轉頭望著秦娥,問道,“你是那座宮殿供職的?真的是賢妃舊人麼?我只是一介公主罷了,你既是想為趙王求情,又為什麼來求見於我?”
秦娥朝著公主再拜了一拜,悽然道,“奴婢乃尚寢局一介小小女官,名喚秦娥,職位低位不足貴人掛齒。趙王此番雖然犯了大錯,但不過是一時糊塗,受了奸人矇蔽。他畢竟是先帝子嗣,宗室血脈,昔年吳賢妃對奴婢有著救命之恩,奴婢感激涕零,一心想要報答。只是賢妃也沒有什麼用的上奴婢的地方。如今她的兒子犯了大事,性命堪憂,奴婢想要報恩,只是人微言輕,實在想不到什麼法子。想著大長公主乃是趙王的嫡親姑姑,且聽聞公主一向宅心仁厚,方報著一二希冀罷了!奴婢此言若非出自肺腑,若有一句謊話,願天打雷劈。”語畢,不再說話,照著簷廊之側的柱子撞去。
眾人驚呼,想要上前去攔,然而卻哪裡攔的住?只聽的“砰”的一聲,秦娥頹然倒下,額頭之上片片血花濺開,顯見得是活不成了!
秦娥的血在廊上濺了一地,如同一朵盛開的硃紅牡丹花,血色鮮豔。不過剎那之間,一條鮮活的生命便就此消逝,發生在阿顧的面前。阿顧一聲尖叫,面色驚的蒼白,身邊,公主一把抱住女兒,問道,“留兒,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