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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入了皇城大門,百官各自散開,回官署處理公事交接,皇帝則奉了太皇太后和丹陽大長公主,從玄武門入宮,車駕一路行至重元門。早已經等候在此處的唐貴太妃和一眾神宗皇帝留下的妃嬪和公主迎上去,望風而拜,“臣妾恭迎太皇太后殿下,恭迎聖人。”

太皇太后被端紫和怡紅攙扶著下來,見著這般景象,唇邊綻開一絲笑意,“都起來吧。”

“謝太皇太后殿下隆恩。”

阿顧由碧桐和繡春服侍著下車,聞聲張望過去,見一眾謝恩後嫋嫋起身的華服女子,俱都是神宗皇帝留下的妃嬪,因著神宗皇帝去世未滿週年,都著著素裳。當先站著的一位櫻草黃大袖衫的女子,看起來三十出頭年紀,骨纖體豐,雍容華貴,眉眼風流之間,彷彿天下的風流都被佔盡。獨佔春光,便當是唐貴妃——那位獨佔神宗皇帝寵愛十餘年,已經成了大周百姓心中傳奇的女子。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這一句秣麗的詩句,便是形容唐貴妃的盛寵。

據說神宗皇帝在驪山行宮中初遇唐真珠的時候,唐真珠已經二十四歲。二十四歲,在大周別的女子身上,已經過了最盛美的年華,一生塵埃落定。但唐真珠卻精靈的猶如歌喉動人的黃鸝鳥,秣豔的如同沉香亭旁初曉承露的牡丹花,只一照面,就驚豔了閱盡女色的神宗皇帝的眼,召喚起姬琮後半生的所有的青春和熱情。

姬琮不顧母親馮太后和朝中群臣的反對,納唐氏女入宮為婕妤。待唐氏女產下八公主姬華琬後,又很快升為貴妃。

此後,唐貴妃統治了神宗皇帝后宮整整十年。

十年裡,天下佈滿了神宗皇帝和唐貴妃的恩愛傳說。

如今,神宗皇帝已然沉睡在泰陵中,貴妃則獨自留在人世間,收斂了大多嬌豔動人的光芒,便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貴婦,此時上前,恭敬的奉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路從東都趕回來,如今可好?”

“還過的去。”太皇太后的手僵了僵,終於還是搭在貴太妃遞過來的胳膊上,不經心的答道,目光在前來迎接的太妃人群中轉溜了一圈,問道,“怎麼不見吳賢妃?”

眾人不自禁的怔了怔,沉默不發一言。貴太妃淡淡一笑,“自趙庶人的事情傳來,吳氏便抱了病,如今想來是病在床上起不了身了,這才沒出來迎接太皇太后和聖人。”

吳賢妃本是趙王姬沉的生母,趙王謀反失敗,她自然也受了牽連,被罷黜了賢妃位份,成為庶人。

太皇太后沉默了片刻,終是道,“一路車馬勞頓,我也累了,這就回永安宮了。你們都散了吧。”

長安明泉坊韓國公府

韓國公顧鳴走入自家國公府的大門,本想回自己的院子,老夫人身前服侍的郎姑姑便迎了上來,“郎君,”她施禮道,“老夫人請你回來了,到她的榮和堂去一趟。”

顧鳴怔了片刻,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換一件常服就過去。”

國公府威嚴氣派,榮和堂則位於國公府中軸線之上,乃府中除了國公本人所居的正院外最寬敞氣派的屋子。自韓老國公顧隸去世之後,老夫人秦氏便搬到這兒居住。正堂共有五間,秦老夫人平素信佛,又素性簡樸,平素起居的西次居連地衣都未設,只清一色水磨地面,秋色越羅帷幕從柱枋上垂束,水磨杉木羅漢床上施赭色榻袱,西梢間裡屋設了一座小佛堂,供奉了菩薩,終年檀香不斷。

顧鳴換了一件家常松青色長袍,踏進母親秦老夫人居住的榮和堂。立在西次間門外,聽見老婦人跪在室內佛堂禮佛的聲音:“……能令眾生書寫此經,受持、讀誦,解說其義,如法修行,正憶念,皆是佛之威力,惟願世尊,在於他方、遙見守護。”

過了好一會兒,秦老夫人虔誠的誦經告一段落,方揚聲喚道,“是大郎在外頭麼?”

顧鳴笑著彎腰道,“母親。”

秦老夫人持著一串黑檀木佛珠從佛堂中走出來,手中佛珠毎一粒都被摩挲的極其光亮圓潤,“大郎,你過來吧!”

“是。”顧鳴連忙上前,扶著母親,伺候她在堂中鋪墊鬆軟的羅漢床上坐下,笑著問道,“母親,如今天氣入了秋,你的身體可好?”

“我的身子好的很。”秦太夫人答道,聲音中氣十足,“只是不知道大郎你如何了!”

“大郎,”她揚聲問道,“外間傳來的訊息,你聽說了麼?”

顧鳴欠了欠身,問道,“母親,你指的是?”

“就是說,咱們家的三娘子找回來了!”

韓國康公顧隸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