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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素來愛才,見了他的詩作,大為欣賞,向先帝保舉,王禪果然便於當年高中進士,授官太樂丞。因為在姚皇后祭祀禮儀上用樂不謹,被貶至滄州任司倉參軍。

他通靈佛學,是個維摩詰式的清潔人物,所做詩畫皆有一股空靈之意,十公主從前最愛的那隻綠尾鸚鵡巧巧所吟的那首《辛夷塢》之詩。“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便出自王禪的手筆。

玉真公主款款而笑,“王參軍辛苦了,你剛從濟州返回長安,不回去休整一番,怎麼倒先到我這府上來了?你我秉性知交,便是你先回去歇上一兩日再過來,我還會怪你不成?”

王禪身頎玉長,面上尚帶著一絲匆匆趕路的風塵倦色,聞言朝公主拱手道,“臣在濟州三年,日子消沉,幸得公主尚記得從前一二情分,在聖人面前為我周旋,才有幸從濟州重返長安。臣渴慕公主仙顏,甫一進城,便直接上門求見,也算是一澆臣肺腑之情。”

玉真公主眸中掠過一絲滿意色彩,矜持笑道,“王樂丞,您真是太客氣了!”

阿顧望著面前風清月朗的才子,她這些年也讀過不少王禪的詩,這時候見了真人,有了一種見偶像的歡喜之意,盈盈問道,“素聞王樂丞以書畫樂三絕聞名大周,我亦聞名多時。剛剛演奏的那支曲子不知道是……?”

王禪怔了片刻,望向這個坐在玉真公主身邊的稚弱美貌的少女,眸子中掠過一絲疑惑。玉真公主垂頭看了阿顧一眼,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六姐的女兒阿顧。”

王禪觸聲通意,立即明白過來阿顧的身份,他聽著玉真公主話語中的笑意,便知這位顧小娘子十分得玉真公主的喜愛,笑著拱手道,“原來是顧娘子。這是我在濟州之時,新譜的曲子,名喚《良宵引》。”

“《良宵引》,”公主在口中賞玩了一遍,“這名字好,曲子更好!”她抬頭,看了一眼淇水臺上的眾位花朵一樣的少女,笑著道,“王樂丞,我們剛剛在這兒玩曲水流觴,既然你來了,不如便由你幫著品評品評大家做的詩吧?”

王禪一笑拜道,“公主有命,禪敢不從?”撩開衣袍,在小廝抬過來的書案後坐下,六染將諸位小娘子做的詩歌捧過來,王禪執起最上頭的一張,掃過一眼,便置於書案左側,他看詩看的極快,不一會兒,書案上便堆起了厚厚的一疊看過的詩稿。

很快的,所有詩卷都過了一遍。玉真公主瞅見他從案上抬起頭來,笑著問道,“王樂丞可看完了?品評結果如何如何?”

“眾位小娘子的詩歌都做的不錯,難分高下。”王禪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神氣清淡,話語清淡,“以禪之愚見,論清新高逸,以裴三娘子的‘月明渾似水,開庭一戶香’為首,論濃墨綺麗,則呂娘子居佳,王二娘子的‘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文采稍遜,但勝在沉穩大氣。顧小娘子的‘夢中傳彩筆,書花寄朝雲’亦清新可喜。”

王禪評的十分公允,玉真公主拊掌笑道,“王樂丞評的深得我心。”抬頭問道,“不知各位娘子可服氣?”

王禪成名多年,評的又沒有偏頗的地方,眾位臺上少女都心悅臣服,都道,“王樂丞評的公允,我等都是服氣的!”

按著玉真公主惜園的春宴規矩,得了頭彩的貴女可以得到她的一項獎賞。裴鬱琳今日得了第一,她是河東裴氏長房嫡女,素愛樂理,於詩文也有心得之處,仰慕王禪文名多時,如今得了這個機會,不免心境動盪,問公主道,“不知公主,臣女可否請教王樂丞一個問題。”

玉真嗔了王禪一眼,目光似水,笑著頷首,“自然可以!”

王禪怔了片刻,很快就泛上了溫和的笑容,笑著道,“承蒙裴三娘子看的起,請娘子開口便是。”

裴鬱琳牽著衣袖望了王禪半響,方定下心神,笑著道,“好叫樂丞知道,小女前些日子偶爾得了一副畫,想請王樂丞品評一二,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

王禪笑道,“我平生最愛詩畫,如此雅事,怎麼不樂意呢?”

裴鬱琳便轉身,吩咐身邊伺候的惜園婢女,“這位妹妹,你去尋我的丫頭小嬋,取那幅《奏樂圖》來。”

立在貴女席後,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屈膝應了,匆匆退下。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幅畫過來。展開來看,眾人過來觀看,見是一副奏樂之圖,所繪極盡精妙,樂師神情、動作皆栩栩如生,縱然是眾為少女都是權貴人家的女兒,平日裡見多了大家名作,一時間也不由得眼睛一亮,各個稱妙起來。

玉真公主瞧著畫中奏樂圖,讚道,“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