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姬澤當年的作為確實消損了她對之的親近信賴之情,她卻依舊嚮慕大周,希望大周能夠昌平長盛,平定孫氏叛亂。如果說姬澤曾經做過一件傷害自己的事情,孫沛恩對自己卻從頭到尾視為工具,沒有絲毫善意,她就更不會當真敬重臣服於孫沛恩了。之所以擺出一副柔馴姿態,不過是為了求生存做的戲而已。
如今孫氏與大周交戰,阿顧本以為,自己不過是需要閉門在朝華居過日子,忍受著寂寞冷清生活,偶爾在孫氏之人面前說幾句恭順的話語而已。卻沒有想到在孫氏與大周決裂後半年的日子裡,孫沛恩忽然進了朝華居,似乎對自己生出了興趣,更甚者竟有了與自己圓房的念頭。
她確實打著偽裝恭順順服的主意,方能保全自己的力量,等待機會逃出范陽城求得生機。可是自己預期的恭順之中並不包括犧牲自己的身體。
東廂房外,碧桐立在廊下,瞧著書房中的情狀,面上變了顏色。男子擁住少女身體,親吻烏黑髮絲,少女身子瑟瑟發抖,面上一片雪白,顯見的是在忍耐,“郡主。”邁開步子想要衝進屋子護住阿顧,賴姑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住手!”
“姑姑,”碧桐忍耐輕聲嚷道,“郡主受了委屈,我若不進去,郡主要被那人欺負了!”
賴姑姑死死扯住碧桐,“別進去。安王與郡主本是夫妻,合歡之事本就應理所當然,郡主稟性聰慧,自有應對置放。若你此時胡亂闖進去,不僅救不了郡主,反會將整個朝華居之人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暗地裡深深咬住雙唇,這個少女是自己撫養自幼長大,早就視若血脈後輩,如今見著她陷入如此危局,難道自己便不心疼麼?只是實在沒有法子。從前河北孫氏與大周維持和平,郡主受著河北王孫炅照拂,自然敢對持安王。但如今孫氏叛周自立,郡主便失了依恃。安王如今已經掌握了整個范陽城的軍政大權,朝華居中區區幾百郡主衛兵力在他眼中不過是巨牛身上的一根毛髮,根本不會放在眼中。夫妻一處本是正當之事,郡主雖然心中不願但也沒有道理拒絕,若是自己這等人上前護著郡主,定會激怒孫沛恩,怒火發作下來,不僅郡主依舊難以保全,便是整個朝華居不知落到什麼下場。
阿顧閉著眼睛坐在當處,感覺著男人映在自己髮絲、頸項的親吻,絲絲男子氣息撲在自己身上,手掌也隔著衣裳撫摸背脊,帶著強烈的侵略氣息,身子瑟瑟發抖,似乎是忍耐,又似乎在孕育著反抗的勇氣與決心。不知怎麼的,當初朝華居中孫沛恩與蕊春肢體交纏的景象忽然泛起在腦海之中。屋子華美,屋子裡泛著一股淡淡的麝香氣息,蕊春與孫沛恩的身體在屏風後的榻上交纏,聲音曖昧,女子的聲音纏媚入骨,“……孫將軍,您覺得究竟是春兒好,還是郡主好呀?”
“自然是本王的春兒好,”孫沛恩郡主請冷冷的,躺在床上像是死魚一樣,看著機會倒胃口。”
當日那對狗男女痴痴笑聲在自己腦海中迴響,阿顧只覺身子僵硬不已,一股噁心之感泛起胸口,急劇直衝而上,似要嘔吐而出,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狠狠的推開孫沛恩,嘶聲嚷道,“放開我!”
孫沛恩情慾濃重之時,竟忽的被阿顧推開,愣了片刻,眸底閃現一絲殘暴之色,冷笑道,“顧氏,你好大的膽子!”
阿顧推持著輪輿退後幾步,扶在背柄之上,只覺胸口嘔吐之意愈發濃重,面色慘白一片。她稟性聰敏,雖此刻身體難受至極,卻知曉自己拒絕了孫沛恩,極大的惹怒了男人的自尊心,此時身處一種極端危險的境況之中,若是想要既保全自己的身體,又保全自己的性命,應對不當,怕是孫沛恩一個惱羞成怒,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腦海之中急劇調動思維,想著怎生應付過這一關。
孫沛恩面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顧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卻這般推拒與自己夫妻圓房,可見得從前所言願意一心跟隨自己都是謊言話語,實則依舊心戀周室,方才不肯與自己圓房。心中起了暴烈之意,惡狠狠的瞪著退到角落裡的少女,有意要扭斷她的脖子。
阿顧雙手抱持著手肘,身子瑟瑟發抖,喝道,“大王你別過來。”
她唇兒顫抖,似乎想要泛出一絲笑意來,只是那笑意有幾分扭曲,綻在容顏上,猶如一朵顫巍巍開放的小白花,因為一些暴力染上了幾絲抓痕,花相併非十分完美,但這種缺憾並非破壞美麗,反而增添了一種特別的魅力,讓人愈發喜愛不已,“大王,您要與我圓房,阿顧心裡是十分歡喜的,我們雖結締姻緣,但只有真正一處,才能成為真正的夫妻,日後也好更加名正言順的立在你身邊。只是妾身十分害怕,您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