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放下那挽在蘇嬌胳膊上的手,秀錦低垂著腦袋道:“奴婢,不是不相信王妃,只是……只是……”
“秀錦,你信我。”蘇嬌伸手握住秀錦的手,聲音細軟道:“因為我信他。”
秀錦自然知道蘇嬌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她怔怔的看著面前蘇嬌那張在皎色月光之下透著白玉凝脂一般色澤的嬌美臉龐,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片刻之後,秀錦暗暗掩了掩自己泛著淚光的雙眸,聲音微啞道:“若是奴婢真的託王妃與王爺的福,改了奴籍,那奴婢便此生無憾了……”
夏生雖然是敬懷王府的管家,但卻是良籍之身,秀錦一介奴籍,本是配不上他的,但因著王妃這層關係,還是與其結了親,說實話,每次與夏生相對之時,秀錦心中是自卑的,即便那人事事依順她,處處為她著想,可她一介賤籍,哪裡配得上他,再者日後兩人若有了孩子,那孩子的身份必是隨夏生,她這個賤籍之母,在外面,是抬不起頭來的。
“秀錦,你放心,不遠了……”那個人正在一步一步的,登上那世間人人垂涎的位置。
“王妃,奴婢明白您的意思,王爺本就不是池中之物,只是……”秀錦伸手扶住蘇嬌的胳膊往裡屋走去,面上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聲音輕緩的道:“您可有想過,日後這偌大深宮之中,千秋美人數不勝數……”
“我知道。”打斷秀錦的話,蘇嬌提著裙襬落座於繡墩之上,聲音輕細道:“世間美人千千萬,正如這弱水三千,源源不絕,可皮囊終歸會老去,誰不會變成那暮雪白頭的模樣……”頓了頓話,蘇嬌微微抬起看向那皎燦的夜空,低聲呢喃道:“我願與他,從曦光微初,到暮雪白頭……”只因蘇嬌信他那句,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
“王妃……”看到這副模樣的蘇嬌,秀錦吶吶的開口,片刻之後才回神道:“您該吃安胎藥了……”
聽到秀錦的話,蘇嬌掩在寬袖之中的白嫩手掌微微一緊,她眨著一雙水漬杏眸可憐兮兮的看向身側的秀錦道:“可以不喝嗎?”這將軍府裡頭連盤子蜜餞都沒有……虧她攬著秀錦說了這許久的話,也沒讓人忘了這茬子事……
“不行,您剛才還說要與王爺暮雪白頭呢……”秀錦嚴詞拒絕。
“我,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的……”蘇嬌的那雙水漬杏眸之中顯出一抹心虛。
“奴婢認真了。”
“……安胎藥拿來給我吧……”
一口氣灌下那苦澀的安胎藥,蘇嬌緊皺著一張小臉,心中暗自憤懣道:若是日後那廝始亂終棄,自己也不怕揹負個弒君的名頭!她連這十個月的苦藥都喝的了,還怕什麼!
“王妃,天色不早了,您梳洗一番安寢吧。”伸手接過蘇嬌手中的藥碗,秀錦細細的替她擦拭掉唇上的藥汁道。
“可是我還想與三姐姐說會子話……”說到這裡,蘇嬌突然想起蘇薇剛剛說去沐浴洗身,怎的這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還未回來?
“三姐姐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怎的洗了這許久?”蘇嬌一邊說著話,一邊從繡墩上起身,一轉身卻是猛地撞上一具溫涼的挺拔身子。
捂著自己被撞得痠疼的鼻尖,蘇嬌抬首看向面前的金邑宴,纖細秀眉狠狠皺起,聲音細糯道:“你這廝,怎的走路貓兒似得,連點聲響都沒有……”嚇了她一跳,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這廝沒有聽到吧?
伸手撫了撫蘇嬌那張白嫩小臉,金邑宴將手裡提著的一小袋子酸梅子遞到蘇嬌手裡道:“吃吧。”
接過那袋酸梅子,蘇嬌微紅著一張小臉,迫不及待的便伸手捻了一顆放入口中,一股酸甜味立刻在口腔之中彌散開來,將那殘留在舌苔之上的苦澀藥味給驅散了不少。
垂首在蘇嬌那微嘟的粉嫩唇瓣之上落下一吻,金邑宴聲音低啞道:“嬌兒放心,就算你頭髮都掉光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噗……咳咳……”一口酸梅細肉梗在喉嚨口,嗆得蘇嬌半天都停不下來。
“嬌兒怎的歡喜成這樣?可見真是與我情根深種啊……”金邑宴單手摟住蘇嬌纖細的身子抱入懷中,撩起長袍後裾落座於繡墩之上,隨後熟練的將人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細撫著後脊。
秀錦低垂著腦袋站在一側,猶豫片刻之後上前替蘇嬌斟了一杯溫茶,然後便躬身退了下去。
看著秀錦面色微紅的替自己掩上房門,蘇嬌剛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又嗆了出來。
“莫急……”慢條斯理的擦去蘇嬌嘴角的茶漬,金邑宴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指順著蘇嬌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