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縣尉著急著讓杜文浩去看他心愛的小妾的病情,好不容易等他們說完了,忙插話道:“夜深了,杜大夫,咱們回城吧!”
“好的。”杜文浩當然瞭解他的想法。當下上了衙門的馬車,急速返城。
回到縣城,雪霏兒和雷捕頭去家裡取狗。杜文浩把藥筐拿回了自己的房間放,見無人跟來,這才將虎崽從懷裡掏出來塞進被子裡,留一條縫透氣,然後鎖上房門,出來和龐縣尉一起來到恆祥客棧。
三人推門進去,龐母早已聽到杜文浩的腳步聲,顫巍巍起身道:“杜大夫!您可來了!您的藥真靈,下午玉兒就清醒多了些,還說了話哩,只是不時咳嗽,咳完了又接著昏睡,醒了又接著咳,怎麼辦呢?”
杜文浩喜道:“她清醒了都說了啥?”
“要喝茶?對對,瞧我這老糊塗,快!琴兒,給杜大夫倒香茶!”
龐雨琴脆生生答應了,忙給杜文浩沏了一杯香茶,羞紅著臉低聲道:“杜大夫,您辛苦了,請喝茶。”
她話語輕柔,讓杜文浩不禁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忙欠身道:“多謝姑娘!”
端起茶抿了一口:“嗯……,香!真香!”
龐雨琴臉更紅了,說道:“剛才姨娘醒了片刻,只是叫了聲奶奶,然後就咳嗽,咳得挺厲害。”
正說話間,床上二奶奶玉兒開始咳嗽了起來,一連串的咳嗽,咳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貼身的小丫鬟急忙幫她舒胸。
杜文浩忙道:“快!把二奶奶扶起來,讓她趴在床邊咳嗽,輕拍後背,讓她把痰咳出來!”
貼身的兩個小丫鬟忙幫二奶奶翻起俯身趴著,讓她咳嗽,一個小丫鬟還用雪白的手絹接著痰。
二奶奶玉兒咳得很吃力,咳完了在丫鬟攙扶下仰面躺在床上,不停喘著粗氣。緊閉著雙眼,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著。
那丫鬟正要將沾了痰的手絹拿出去扔掉,被杜文浩叫住了:“把手絹給我!”
接過手絹展開,仔細檢視了一下手絹上的痰液,黃稠帶著血絲,有一股腥臭,杜文浩點點頭,這是膿血癥導致肺部感染,已經能咳出痰,病人體內正氣有了增強,這是好的徵兆,現在只需要繼續大劑量消炎就行了。杜文浩在床邊凳子上坐下,伸三指搭脈凝神切診,片刻,微笑道:“二奶奶目前恢復良好,等一會我對上午的藥方作些微調,進一步補氣養血、託毒生肌,應該會繼續好轉。”
龐縣尉大喜,捋著鬍鬚呵呵笑了,龐雨琴也高興地在龐母耳邊大聲道:“杜大夫說姨娘會好起來的,要開新方子!”
“新房子?你說的是洞房啊?這孩子,這麼著急就想著進洞房了?說好了等治好你姨娘,才把你嫁給他的,奶奶不會賴賬的,再等等啊!”
龐雨琴大羞:“奶奶!你盡搗亂!人家說的是藥方子!”
“要房子?哦,杜大夫還沒房子住啊?這可有點麻煩,倒不是奶奶摳門啊,這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嫁給杜家,自然由杜家準備新房了,要是咱們陪嫁個新房,那不成了上門女婿了,這可不成,這樣可是待見了人家了,自立成家,這才是男人應當做的。杜大夫!你說是不?”
杜文浩臉上發燒,呵呵乾笑兩聲,拱手道:“老太太說得沒錯,娶妻納妾,當然是要自力更生的啦……”
“納妾?”龐縣尉輕輕咳嗽兩聲,“杜大夫娶了琴兒還想納妾?”
“呵呵,這個……”
“我家琴兒端莊賢惠,將來相夫教子,傳承你杜家香火,杜大夫要是還覺不滿足,要娶個二房三房的,委屈了琴兒的話,我們可也不答應。”
娶妻納妾的話也就是杜文浩剛才隨口一說,說完了便發覺有些不對,本想解釋一下的,可聽龐縣尉這話似乎有些威脅的意味在裡面,不由有些來氣,心想我還沒答應娶你女兒呢,這都是你們家老太太耳朵背,聽擰了一直要把女兒許給我,怎麼反倒約束起我來了,拱拱手,淡淡笑道:“杜某出生卑微,加之四海漂流,遇事率性而為,既然縣尉大人對杜某不屑,杜某也不敢高攀,這門親事,本就是老太太隨口說說而已,也沒說媒下聘,就此一笑了之,以後再也不要提了吧!”
龐縣尉一愣,面有怒色,卻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龐雨琴聽了這話,卻已掩面悲泣,碎步進了裡屋,關上房門,撲在床鋪上嗚咽啼哭起來。
龐母詫道:“這是咋的了?好好地哭啥哩?兒啊,你剛才說啥不答應?娘沒聽清,咋聽著杜大夫似乎很不高興哩,娘可把醜話說到前頭,你要是亂說什麼,惹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