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前番聽聖上誇你的新法很有新意,也很有吸引力,老朽內心深處還頗有幾分疑慮。今日聽了,這才真切感受到聖上這話,半點也不虛啊。後面的變法如何,老朽還不好說,單就這個法而言,老朽以為是完全可行的
杜文浩拱手笑道:“多謝誇獎。其實,公司能做的事情還很多,絕不僅僅只是放貸這件事
“那還能做什麼?”蘇軾問道。
“比如。可以把市易司的事情挪到公司來維。”
“你是說,讓公司低買高賣,平抑物價?”
“是啊。簡單一句話,只要是商人正當的經商事情,公司都能辦。從生產製造產品,到達輸,到銷售,到各種服務行業,都可以做。當然,不能都交給放貸公司的做,可以根據市場的需要分別成立各種目的的公司。那是後話了
蘇軾道:“對對。我們先把第一家公司辦起來,看看效果,如果行,就辦好,辦成典範,有了模範。又能賺錢,哪些商人會感興趣的,也會踴躍加入的,而老百姓得到了實惠,也會擁護的,那時候再製定必要的規範。商家和百姓也就會有興趣去了解了。”
三人都相視而笑。接著商議如何具體操作問題。
現在雅州官倉裡已經沒有糧食和官銀了,不過成都府路的常平倉提舉在這裡,這根本不成問題,韓修當即表示,第二天立即出發去成都,優先調配雅州常平倉糧食和賑災糧銀。這是他職權範圍的事,他決定就行了。
接著商量誰作為官衙的代表。這可得想好,這個人必須是有經營頭腦。懂做生意的。而且正派公道。能得到糧商的信任的,所以最好從聳地官吏中選舉。
三人都是初來咋到。對當地官員不熟,商議之後決定,讓願意入股的糧商推舉,然後再跟那官員作工作。
商量好之後,三人回到大廳。
糧商們還在議論紛紛,杜文浩從他們的臉上就看出,顯然,他們對這塊天上跳下來的餡餅心存疑慮,不知道是禍是福,拿捏不準。
杜文浩笑道:“怎麼樣,諸位,有沒有願意入股的?”
眾糧商都不說話。低著頭想心事。場面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杜文浩有些尷尬:“怎麼,都不想做放貸生意了?”
先前那老糧商抱拳拱手道:“大老爺,不是我等不想做這放貸生意,而是,。這個,”
“有話就說嘛。別吞吞吐吐的。”
古代的言論自由 遠遠比不上現代,稍微說錯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特別是和官老爺說話。所以這些人都很緊張,都在觀望,沒有誰願意打第一炮,那老頭也遲疑地左右看著,不說話。
杜文浩道:“呵呵。老人家,言者無罪,我先前就說了,叫大家來是來商量事情的,絲毫沒有勉強的意思,有什麼都可以直說,如果以後有誰因為今天說話被追究了,我登門磕頭賠罪,你們也可以罵我杜文浩祖宗十八代!沒問題的!”
聽了這話。那老漢把心一橫,說道:“好!既然大老爺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漢再不遵命,就太不成話了。反正我身家性命也都是大老爺領兵解救的,要不是大老爺剿滅了番軍,我一家老小都死光啦,更別說糧食了,老漢我今年也七十了,也不怕啥的
杜文浩苦笑:“別擔心,我用我的信譽給你打包票,保證你言者無罪。絕不追究
“多謝大老爺!”那老糧商躬身道,“我們大夥擔心的,是大老爺說的這公司,咱們都沒見過,也沒參加過,大老爺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信得過。但是,將來大老爺走了,換了一個官,他的主意又不一樣,我們就怕一旦把錢糧投入進去,到時候血本無歸。”
既然老糧商打了頭炮。哪些糧商們也都紛紛附和,表示了擔憂。
杜文浩有些傻眼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現代意義上的公司制度在中世紀歐洲國家最早出現的時候,哪些國家民主意識已經比較強,共和民權氛圍已經比較濃厚,法律意識也強於中國。他們的國情與中國完全不同。
而中國君主**政權存在了兩千年了,從來都是人治。幾乎不存在法治階段,從君主到民眾,法治意識都很單薄,而公司制度恰恰需要完善的法律規定作為後盾,才有可能發揮他的作用,比如股東的有限責任,只有在法治環境下才能得到保障,但是,在人治環境裡,官老爺說了算,官老爺說讓股東承擔責任,誰敢不聽?
杜文浩當然不會就此作罷,法治也是從人治開始的,最早的國家出現的時候也不可能是法治社會,也都是從人治一步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