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意識到,這兩個孩子,確實是下了功夫同決定的。
吃過夜飯,就把報告拿給秦老爹一眾人看。
正如花椒所說的那樣,其實這家裡頭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是少有秘密可言的。
只不過看著小東西們自以為滴水不漏地瞞得挺緊,還覺得自己挺美的,一干長輩們也就順著他們,當做自己不知道罷了。
而這會子既是說開了,自是要好好說道說道的。
秦老爹自是由著孩子們的。
不管文舉也好武舉也罷,抑或種地做個棋盤人,或者做工做個手藝人,只要孩子能夠腳踏實地,樹高千尺不忘根,他就都支援。
至於秦連熊同秦連龍這兩個當爹的,想都沒想,也俱都支援。
既是孩子們感興趣,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還有這樣的決心,他們自然沒有不去支援的道理。
就譬如這兩個孩子從舊年開始就對保嬰堂的運作非常感興趣,甚至於長大後還計劃著要去保嬰堂做事兒。
秦連熊知道後,每逢他們解館,就會特地抽出辰光帶著他們上保嬰堂多聽多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而如今孩子一天一天的長大,眼界放寬了,格局放大了,又有了新的興趣,他們為人父母的,要做的自然不可能是粗暴的打壓,讓孩子放棄興趣,泯滅天賦,只可能是極盡可能持續地提供支援。
就是這麼簡單。
可決定出來,兩位小當事人,四堂哥五堂哥兩個哪怕已經從花椒那兒得到了正面的回覆,也從秦連豹那裡得到了讚許肯定的目光,卻仍是唬了一大跳的。
萬萬沒想到他們想了一肚子的解釋,怎的去說服一干長輩們,卻根本沒有施展的餘地,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只還未回過神來,就聽秦連豹同他們商量,願不願意更換學塾。
小兄弟兩個還未從愣怔中走出來,就再次懵然。
秦連豹就解釋給他們聽。
其實原因很簡單,尋常學塾裡的先生們,四書五經自是讀的通透,也教的不錯的。可對於兵書能有多少了解和體會,這就不大好說了,恐怕大多都是一摸兩隻的。
就好比他,亦是如此的。
而小兄弟兩個既是決定從武,那不說精通,可熟悉兵法卻是必須的。
所以更換學塾,或者說延請名師,亦是當下必須要達成的。
小兄弟兩個就有了片刻的遲疑,這是他們並不曾想到的。
可到底沒甚可說的,重重點頭,一切聽從長輩們的安排。
而長輩們對他們的安排,就是轉天就給他們請了假,由秦連豹帶著他們去崇塘拜見李巡檢。
雖然認真說起來,李巡檢作為文職外官,只是個官卑職小的九品芝麻官,卻是正經武舉出身的武舉人。
在武舉一途上,完全可以算是崇塘,乃至蓮溪境內少數的專業派人士。過來向他請教相關事宜,總比門外漢的秦家自家踅摸要強得多的。
而李巡檢親自迎了秦連豹一行進門,聽說了他的來意後,詫異自是詫異的。
他雖然一直知道秦家的小字輩們都有習武,可他自個兒就是習武出身,秦家的那點子訓練負荷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一直以來都以為只是叫孩子們強身健體的緣故,說起來也算不錯,卻沒想到秦家竟然亦是想要文武兼備的。
乍一聽說,自是首肯心折的。
畢竟在李巡檢一貫看來,一個家族想要在波詭雲譎的人世間綿延世族、派衍支藩,靠的唯有一點一滴的積累,一步一個腳印地攀升。
積累也好,攀升也好,自然離不開良好的家風,離不開對族人的“打磨”,離不開家法的執行……總之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更離不開家族的傳承。
而這份傳承,往往就得依仗於長遠的打算同規劃。
傳給誰、傳甚的,怎的傳……未雨綢繆也好,居安思危也罷,甚至於四面撒網四面開花,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唯獨要不得的,就是孤注一擲。
破釜沉舟,往往路選對了,或許能一飛沖天。可一旦選錯了,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風光時如烈火烹油,衰敗時便樹倒猢猻散……
這樣的事例已經太多太多,式微的家族也不計其數,已經足夠他們引以為戒的了。
而秦家剛剛發跡就能有此認知,作為姻親同盟來說,可以說已經完全夠格了。
好吧,李巡檢當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