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喊著“爹,我回來啦!”
就竄到了秦老爹身邊。
秦老爹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確實長大了不少,只是好像沒見長進,這性子還是一樣的毛躁。”又問著他:“是不是把你崔叔扔在半道上了?”
……
被秦連鳳扔在半道上的崔大郎雖然很快就再看不見秦連鳳的身影,不過那廂秦連鳳剛過見到爹孃,這廂他也已經坐著馬車到了周家灣了。
透過車窗往外望去,饒是崔大郎走南闖北,這兩年又頻繁來往周家灣,今年更是在秦家過的年,也不禁有些失神。
他是今年正月底,護送著最後一批三茬白芹離開的周家灣,算起來至今不過半年光景。
那時候秦家的西群房正在立柱,門口的蓮溪早在舊年年底就完成了清淤築堤,功德碑也已經修好,又趕在年前祭祖立碑,那幾天,整個周家灣歡聲笑語,比過年還要熱鬧。
剛翻過年,秦連龍又買了好些苗木回來,就等開春後移栽在溪埂上,護埂固土。
卻沒想到不過春夏兩季的生息,打眼看去,沿溪鬱鬱蔥蔥,已有大家氣象。
崔大郎不禁暗自點頭,秦連虎兄弟三個已經在堡門前等候了。
半年不見,原先一向稱兄道弟的四人站在堡門前自有一番契闊。
只是如今在這稱呼上頭,不免叫人有些尷尬。
尤其是崔大郎,比忽的就小了一輩的秦家兄弟還要不自在,不禁苦笑道:“各論各的,各論各的,咱們平輩之交。”
忽的一眼看到了碼頭旁的建築,不由好奇道:“那是水碓房嗎?”(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磨坊
不管東西南北,其實在鄉間的莊戶人家來說,礱谷、舂米、磨面就同日常的掃灑炊洗一模樣,也是最為平常卻必不可少的傢伙活計。
又因著家裡的壯勞力要忙活田間地頭的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略有農閒,還要出去苦錢補貼家用的緣故,所以挨礱捱磨的活計,大多就都落在了各家各戶的婦孺身上了。
雖然崇塘鎮上也有好幾家水碓磨坊開門營業,清早挑著一擔稻穀進去,甚的都不用管,更不用出力,通常下半晌就能擔著一擔白花花的大米回來了。
可人家磨坊的主家也是要生活的,辛辛苦苦舂米磨面,成天灰頭土臉的,自然要收工錢。崇塘磨坊的慣例,或是二十斤大米抽一斤,或是按著行情講好市價。
富裕之家或許不計較這幾斤米或是幾個銅子兒,尋常的莊戶人家卻是無福消受的,只能自己出力。
可往往舂米,先要將稻穀上礱去皮,用風車或是人力將礱糠揚出,再將穀粒倒入踏碓之中,一下又一下,成百上千下的連續不斷的舂打才成。
當踏碓裡的穀粒約有三分之二已經脫去米糠成米的時候,便開始篩米,篩一遍,再繼續舂,舂了篩,篩了再舂,最後將米篩淨,才成了白花花的大米。
這是體力活,也是相當繁瑣的活計。若是村裡建有水碓的人家還好些,若是隻有踏碓,通常光是一個舂米,一石稻穀,就得兩個人來回不停地踏上三四個時辰方能成。
磨面就更是麻煩了,一人喂磨,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將麥子喂進磨盤,一人推磨,磨出的麥粉,同樣得一遍又一遍的過篩才成。
通常兩三個時辰,也磨不出半石麵粉來。
好在丁口少的人家,舂一次米,磨一次面,基本上也能吃上個五六七八天的。
雖然挨一次礱或是挨一次磨,就像害了一場大病似的,胳膊腿哪哪都痛,一痛就是好幾天,再等剛好利索,就又得挨礱捱磨了。
可民以食為天,再痛再累,總得吃飯。
而且這還是丁口少的人家,像秦家這樣人丁興旺的大戶,挨礱捱磨,更是三天兩頭的事兒。
不過與旁人家大不相同的是,秦家的男人們一力承擔了舂米磨面的活計,只有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同意婦孺們打個下手。
而且不比整個周家灣雖說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石磨,礱和踏碓卻是闔村共用。秦家因著秦老爹心靈手巧的緣故,自家就有自家做的雖然簡陋卻頗為實用的礱和木勺水碓。
想甚的時候用就甚的時候用,趕上夏收秋收的,更不用去排隊。
按著家裡頭之前的打算,磨坊碾房必不可少,卻也只是打算在作為副業大院的西跨院裡置上礱磨水碓的。
不過舊年一冬的收益著實不錯,自家白芹的純收入,再加上錢德隆白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