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他們,這都幾回了,她想定的事兒,他們何曾有本事轉圜過。
袁大哥已是握緊了拳頭,一錘大腿:“走,我們去秦家。”
袁大嫂卻沒動,一臉的苦澀:“去了又怎的說?”
她都覺得自己臉上臊得慌,人家這樣掏心掏肺,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一場算計。
“照實了說!”袁大哥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一鼓作氣開啟大門,快步走了出去。
袁大嫂愣了愣,趕忙追了上去。
……
年關將至,家無虛丁,巷無浪輩,家家戶戶大大小小都在為著過年忙活著。
尤其這還是請假搬入新家後的頭一年,也是立族後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更與以往不同的。
旁的不說,只說秦連豹臘八之前,就從崇塘買了整整兩大筐大紅表紙回來,預備著過完小年,就開始指點著大堂哥二堂哥同三堂哥揮春寫對聯。
舊年家裡頭是從二十七開始寫對聯的,可十里八村的,或是想沾沾秦家喜氣的緣故,認識的不認識的,俱是拿了紅紙袖了瓜子花生酥糖糕餅過來秦家討對聯,忙的秦連豹大堂哥一連幾天下來,手跟雞爪子似的,花椒香葉踮著腳尖下死勁兒地給他們揉了又揉,把筋都揉鬆開了,還是好些天才緩過勁兒來。
而今年更是一個老早,就有人過來遞話,說是過年時還要過來討對聯,秦連豹這才盤算著,索性再提前兩天,免得到時候忙的天昏地暗,差點把自家的對聯都給落下了。
大堂哥還則罷了,前年過年,就開始正正經經地幫著秦連豹打下手了,自家的對聯,好些就是他寫的。舊年的對子,幾乎全是他寫的,倒是不曾太過興頭。況且開年就要下場了,不比秦連豹這樣淡定,他這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的了,一心撲在書本上,實則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致來。
只二堂哥三堂哥兩個自是激動的不得了,他們寫的字也能貼到大門上去了。
也不記掛著玩兒了,一個老早就把家裡的門窗都點了一遍,又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到底該寫些甚樣的對子,前兩年更將大紅表紙一張張的裁了出來,收在了正院的廳堂裡。
今兒一大清早,就搬了書案在正院廳堂裡寫對聯。
家裡兩串兒的小小子小丫頭都湊了過來。
或是孩子與孩子比較容易相處,再加上秦家的這一串兒小字輩因著大家庭生活的緣故,自小的教導和成長,讓他們本就很善於自如有分寸的同人打交道。能去傾聽旁人的想法,也能陳述自己的意見,想辦法達成共識。饒是香葉性子靦腆嬌憨,可手裡頭卻素來大方散漫,有甚的好吃的,都會與人分享,所以不管周家灣也好漏斗灣也好,好些個小不點兒都喜歡香葉。
而剛來的這一撥小孩兒,雖然難免還是有些膽怯和靦腆,可因著打小經歷的緣故,實則每個人的心裡都比表象來的成熟,自然願意同秦家的小字輩們打交道。
雖然至今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也不是人人個個都說過話兒,可既是大夥兒都有這份心,相處起來自然分外輕鬆。
尤其是小和尚,除了小不點兒還沒他高的花椒外,對著秦家的小字輩俱是一口一個“哥”,一口一個“姐”的,小嘴巴巴的不知道有多甜。
這會子跟在七堂哥身邊站在桌旁,看著秦連豹親筆寫的秦家萬年不變的院門對聯“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又瞪圓了眼睛道:“三伯寫的字可真好!”
七堂哥就得意地道:“那是當然了?”又一歪腦袋:“你認得字?”
小和尚就點頭:“我六歲被人販子拐走的,那時候我已經開蒙,所以認得幾個字。”
這話一出,小小子小丫頭們就都看了他一眼,擱下毛筆的秦連豹也看了他一眼。
小和尚就咧著豁牙齒朝著秦連豹笑,秦連豹心思一動,正要說些甚的,就見袁大哥已是從敞開著的堡門外大步走了進來了。(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三章 記得
秦連豹看著腳步匆匆的袁大哥,腳下一頓,忙快步迎了出來。
小字輩們也忙跟了出來行禮喚人。
至於石頭小和尚這一撥小孩兒,不用人說,也已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小字輩們的身後了。
秦家周遭的姻親故舊鄉鄰們,哪怕在此之前大多都不知道秦家收養孩子的事兒,可這一撥孩子領了回來,隔了一天,訊息就都傳開了,難免有人心生好奇過來圍觀。
卻並沒有甚的惡意,畢竟大多都是同秦家來往密切的,哪怕心裡再嘀咕再唏噓,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