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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家也戒備起來了。

可隨著三茬白芹起收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村裡藏頭藏尾的生面孔越來越多,更有的生面孔轉悠了這麼多天都快成熟面孔了。

老舅公尋思著,又不是趕大集,可是得出面管上一管,再不許這些人進村了。

秦老爹和郭掌櫃起初還有些詫異,不知道這些人後頭的主家或是僱主是不是屬狗鼻子的,要不怎的知道他們地裡還有白芹的。

還是錢運仁一語道醒夢中人,秦白芹可是舊年二月初二在京城首次問世的。

秦老爹和郭掌櫃之前不過當局者迷罷了,錢運仁這一開口,已是恍然大悟了。

秦白芹的這點子事兒,因著產地的緣故,在崇塘就從來沒有消停過,只要有心就沒有不知道的。

再加上郭掌櫃不但留在崇塘過的年,還時常進出秦家。

落在有心人眼裡,略一思量,自然能猜出個四五六來。

可禁止這些人進村。

他們能守住周家灣,還能守住隔壁漏斗灣不成。能守住陸路,還能守住水路不成。再不成,後頭還有山路呢!

只要有心,鼠有鼠路蛇有蛇道,無孔不入,自是有辦法混進村子來的。

與其與那些人鬥志鬥勇,到底看住東頭園子,才是重中之重。

老舅公一想也是,索性叫了兒子輪流過來秦家守夜,以防萬一。

秦老爹自是明白老舅公的善意的,可到底覺得或許無需這樣緊張的。

倒不是仗著自家的院牆高,也不是仗著後院裡還藏著四位拳師,而是他曾請了錢運仁幫忙查探這些個探子的路數,匯來的訊息同他猜測相差不大,多是崇塘上那些個士紳富賈家的下人或是大街上尋來的幫閒。

沒安好心自是必然的,可若說多大的壞心,想來暫且還不敢有的。

正如秦老爹所料,起初存了這樣心思暗地裡打探的人家並不多,可眼看著旁人家都下了工夫花了心思,自家不派人就好似吃虧蝕本了一般。

錢運仁幫著秦家查探之後,放出風聲去,漸漸的,那些個蛇蟲還真就不剩幾個了。

秦老爹正要致謝,錢運仁又幫著秦家往巡檢司李巡檢那裡遞了音兒。

錢運仁不知道秦家人知不知道這些個“古訓”,可他自個兒卻是知道這世上的官匪不說一家,那也是通家。

那些個土匪也好蟊賊也罷,不管一年到頭成了多少樁買賣,一年三節定期定數的孝敬官家卻是肯定的。

如此一來,黑白兩道都放出了話去,雖沒少了蛇蟲,可秦老爹知道後卻是鬆了一口氣的。

只老舅公卻仍是堅持己見,周大生周大成兄弟還有杜家兄弟見了,也自發留了下來,和秦家兄弟輪流巡夜。

秦老爹無法,索性在東頭園子裡搭上了茅庵草舍,擺上了桌椅火爐,專給他們守夜用。

秦連熊夜裡守夜的時候還尋思著,等地裡的這點子事兒了了,是不是也一道在這園子裡起上幾間更房的。

家裡的男人們還穩得住,小小子們更是精神的不得了,上學下學的路上雖有叔伯父親們輪流護送,可那眼珠子滴溜溜地卻是瞞不了人的。

只有家裡的女眷們,真可謂心驚肉跳。

尤其是花椒姊妹,自打家裡白日裡從不閉戶的大門關了起來,她們已是好多天不曾邁出過大門了。

花椒香葉和茴香還罷了,丁香卻是不管天氣陰晴,只要山路能行,從來都是一大清早就要上趟後山的。

這會子後山不能去了,答應花椒香葉的茶葉泡沒有了,野茶也不知道是不是錯過了,氣得她日(日)捏著拳頭在家團團轉。

等到三茬白芹開始起收,更是一見大門開啟,馬車牛車進出的,就提了棍子在門口張望。

偶有黑影,手裡的棍子差點飛了出去,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溪邊的野鴨子在水面撩過。看的花椒心驚肉跳的,拖著香葉盯牢了她。

倒不怕她砸昏鴨子,實在怕她誤傷了自己人,連三茬白芹的產量直線下降都顧不上了。

還是到了夜裡睡覺時,盤算著直落到一千兩百斤的畝產,花椒睡意十足,卻只是睡不著。

一口氣降了三成多的產量,心裡明白這是因著連作不可避免的情況,好歹目前看來品質並不似產量這般坐了滑滑梯,可還是叫花椒大為喪氣。

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數起了小綿羊,忽聽院子來傳來一聲大喝,花椒心口一跳,一個激靈縮在被窩裡一動不敢動。

就聽到齊刷刷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