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遠在京城的李蹊的好訊息。
只估摸著這廂秦連豹秦連龍剛剛抵達新安府,還不知道有沒有摸上知府衙門的大門,那廂京城裡頭李蹊還未進場會試,家裡頭就有塘橋鵝湖秦氏的男女老少又哭又跪的求上門來了。
希望秦家能夠救他們一命。
不比“單隻手”同“小白龍”兩個幫夥,俱是犯案累累,罄竹難,“單隻手”七人更是人人手裡都有不在少數的人命官司在,甚至於那個女匪徒,花椒這才知道這個女匪徒其實並不是他們之後所認為的壓寨夫人,而是“單隻手”這一幫夥的軍師,不過雖是執掌謀劃施詐的人物,可據說手裡頭也一樣有人命在,所以短時間之內是絕對結不了案的。
哪怕他們的下場俱已註定,可那些被他們幫夥所加害的無辜百姓,每一個都因沉冤昭雪,以慰在天之靈。
但鵝湖秦氏族長闔家通匪一事兒,已然證據確鑿,是“單隻手”幫夥的匪徒最先吐露出來的。而且秦氏族長被捕快勾回後,受不了用刑,不但招供在案,還將族裡頭好些個族眾都牽扯了進來。
衙門裡頭又勾了這些個族眾到案,大多也俱已認罪伏法,只待定案了。
按著本朝律令,罪屬通匪,一概抄家流放。
秦家闔家已經從李巡檢那廂聽說了,這回鵝湖秦氏很可能一下子就得折損進去好幾十口族人,到時候,成年男丁應該是要一概流放邊外,婦孺則一律發賣為奴,至於家產亦要全部充公。
還道:“鵝湖秦氏本來就不成氣候,根底淺薄,這一跟頭摔下來,估計再站不起來了。”
何況沾染上這樣的名聲,尋常百姓人家,自然避之唯恐不及的。據說如今已有鵝湖秦氏出身的出嫁女被夫家休棄回孃家的了……
確實觸目驚心。
尤其是家裡頭一眾女眷們,聽說後也確實不大忍心,畢竟婦孺何其無辜。
何況還是被髮賣為奴,這就更不是闔家所願了。
可說到底,既然他們犯法在先,那就理應伏法。
何況別說他們沒有能力更改律令了,實際上衙門裡頭審訊出來的結果,鵝湖秦氏可並不僅僅是為求苟安、姑息養奸這樣法外容情的情況。
而是確實存著險惡用心的。
只不過,據李巡檢同家裡頭秦連熊諸人的揣測,鵝湖秦氏的族長或許要比“小白龍”聰明那麼一丁點兒。
“單隻手”在利用他們隱蔽自身,打探訊息,他們何嘗不是在利用“單隻手”謀求利益,只不過相互利用,顯然不是“單隻手”希望的合作模式,何況若要強攻,鵝湖秦氏還真派不上用場,所以當所以當“單隻手”一找到更適合合作的“小白龍”,當即就將鵝湖秦氏拋在了腦後。
而之後據說鵝湖秦氏其實是想過告發的,只不過畏懼“單隻手”的手段,不敢鋌而走險。而實際上,應該是知道自己不乾淨,一旦告官,勢必要被牽扯進去,所以借他一副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報官的。
只是“單隻手”是循著名聲找到的“小白龍”,可鵝湖秦氏到底怎的同“單隻手”搭上的線,到底是不是鵝湖秦氏異口同聲所說的無妄之災,抑或是“單隻手”方面匪徒所說的一拍即合,暫且還不得而知。
也正因為此,所以這樁通匪案始終還沒能夠最終定案量刑。
可不管怎的說,鵝湖秦氏都是“單隻手”幫夥的幫兇,可秦家卻是明堂正道的受害者,就算狀詞厚厚一摞,也必是名列頭名的。
鵝湖秦氏竟然會求到自家門上來。
莫不是以為自家都是泥人木塑,沒有脾氣罷!
秦家闔家自然不會有甚的好聲氣,可更叫人意料之外的是,領頭的一位拄著柺杖的老人家,張口就是問秦老爹借銀子,據說是想湊了銀子去給族人贖刑。
而且還是獅子大張口,一張口就是五千兩銀子……
哪怕花椒早在當年就意識到,這個家族,其實就跟樹木一樣,外頭看起來倒還枝繁葉茂的,可不但怠於修剪,一味徒長,就連裡頭的芯子都早叫蟲蟻給蛀空了。
可還是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年光景,原來就連紮在土裡的樹根都已黴爛光了。
自然不可能叫他們得逞,都不用自家人動手,就有兩頭灣裡的鄉鄰們看不過眼,將人推推搡搡的趕出了周家灣。
可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這鵝湖秦氏的腦子也不知道怎的長的,彷彿鐵了心同自家槓上了,一回生兩回熟,很快連拖帶拽趕都趕不走,三五不時的就有鵝湖秦氏的族人結伴過來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