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了。
“這也太嚇人了,咱們家到底又是哪裡著了人家的眼兒了?”茴香聽了花椒的話,眉頭緊蹙,又想起之前家裡頭遭遇的那場禍事兒來。
可那回是有了家賊,這才引來的外鬼,禍起蕭牆,可這回好端端的,又是為的甚?
難不成還真是為了一味秦白芹?
丁香聞聲停止了同香葉的玩鬧,牽著香葉跟了上來,挽了茴香的胳膊道:“二姐,滿崇塘不都在拿秦白芹說事兒麼,我同小四小五、小麥哥文啟哥他們也都覺著或許還真是歪打正著了呢!”
反正不是為了秦白芹,也是圖謀自家的錢財,再不能有第三種可能的。
茴香看著丁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說不出來的狡黠,卻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不過心裡也隱隱覺得,到底財帛動人心。
不過,又問道:“那這話兒怎的會傳成這幅光景的?說是手藝被盜還則罷了,怎的又說是崇塘的瓜菜鋪伸的手呢!還有名有姓兒,甚的福成潤、信豐泰,好個老牌子的瓜菜鋪都被牽扯其中了,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丁香就皺了皺鼻子:“二姐別理會他們枉口拔舌的,這完全是有些個別有居心的小人拿了咱們家作伐子,藉機生事兒呢!我爹同二叔已經上門同這幾家的東家道歉了,因著咱們家的事兒,倒壞了人家慎小謹微幾輩子攢下來的招牌,人家也已經接受了,不過祖父心裡頭還過意不去。”
茴香聽了就嘆息:“這可真是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兒了。”
說著話兒就見左氏迎了出來,茴香忙領著妹妹們上前給大嫂行禮,就看到了左氏眼下的烏青。
笑盈盈地挽了左氏的胳膊,一徑往後院去:“……嫂嫂還好嗎?”
“我還好,母親特地讓妹妹們陪著我。”左氏對自家這幾個大姑姐小姑子的印象都很好,她自我調侃道:“就是我太不經事兒了,略有風吹草動,就失了方寸,還不如妹妹們持重。”
茴香就道:“她們哪裡是持重,分明是肚裡沒膽,還不知道甚的叫害怕呢!”
左氏就笑了起來。
她這可不是應酬的話兒,她確實覺得自家這幾個小姑子不是一般人,起碼同自己以往交際過的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太不一樣了。
不說旁人,就譬如她自個兒吧,初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都懵住了,就連害怕都忘了。
她長到這樣大,不管是擄人綁票也好,還是進門偷盜也罷,別說沒見過,饒是聽都沒有聽說過,可幾個小姑子卻已經丁是丁卯是卯的分析開了。待她好容易回過神來,好歹知道害怕了,可幾個小姑子竟又陪著小叔子們演練開了。
尤其是年紀最小的花椒,也不知道小腦袋瓜裡哪來的那麼多點子,這些天來已經陸陸續續設想了十來種賊人下手的手段了。
甚的放火、撞門、越牆、掘洞,還有甚的引蛇出洞、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瞞天過海、苦肉計、美人計……
就連三十六計都用上了,叫她歎為觀止,這心裡頭也慢慢安定下來了。
關於賊人是會就此放棄,還是會放手一搏這個問題,花椒同哥哥姐姐們早已是有了非常明確的答案的。
至於他們究竟要怎的搏,卻是意見不一的。
像是丁香同四堂哥,就俱是覺得既然軟的明顯已經不行了,他們這樣英明神武,已然識破了他們的奸計,那他們必然就要來硬的了。
說不得就要強攻。
“……那咱們只要能守住堡牆,就算贏了。”四堂哥捏著手指關節篤定道。
丁香贊同:“咱們有倚仗,可賊人斷然耗不起的。”
可五堂哥同方慶都不同意,都覺得但凡他們當初有能力來硬的,那根本就不會同他們來軟的。
羅冀也不同意,他已經把當時遭遇的整個過程在心裡過了不只十遍了,卻是越想越後怕。
忍不住開口道:“就算為了保險起見,賊人來了軟的,可當時整整三次機會,其實每一次他們都是可以軟硬兼施,眼瞅著不對,直接來硬的擄了咱們跑的。咱們或許得承認,他們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如此一來,也就不至於打草驚蛇,反而將自己陷入被動了。”
他很清楚,當時明面上的賊人就已經有五個人了,兩個馬車伕,兩個健僕,除了那個同他們打招呼的婦人看不出來深淺,其餘四個都應該是練家子。
而那個婦人,既然能被賊人接納,很可能亦是深藏不露的。尤其回想起她的裝扮來,腦袋上插戴了那些個首飾,利用得當,可都是能要人命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