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來她是他們三房的長女,又打小就心思細膩,習慣了照顧弟妹。自打蒔蘿出門子之後,更是自動自發的接替蒔蘿承擔起了照顧弟妹甚至兄長的責任來。
丁香還能大大咧咧地說甚的女孩子早晚都要出門子這類的話兒,可茴香多年前就不好意思談及婚嫁,如今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不過這兩年來,就算她不想聽,可從家中長輩們的言談之中,或是從家裡頭進進出出的這些個或面生或面善的婦道人家的來意之中,茴香還是知道了許多兄弟妹妹們並不瞭然的事兒。
既是知道了,有些事兒,就更是應該知道要避嫌了。
妹妹們不知道,她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要提點她們。
丁香雖聰明,可在這事兒上卻懵懂的很。
聽得茴香這樣說,雖然心裡頭其實並不能夠理解,可她也知道茴香說話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不由耷拉了腦袋。
丁香懵懂,可花椒自是能夠明白茴香想要避嫌的心情的。
其實自打大堂哥考上了童生,有了取得地方官學生員的資格,邁上了世人心目中的萬里鵬程第一步,秦連豹更是一鼓作氣拿下了生員資格,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之後。
這訊息傳來,家裡頭說親的媒人也好,悄悄過來遞音的姻親故舊也罷了,就又漸漸有了曾經一度踏平門檻的架勢了。
只闔家長輩到底是曾經歷過秦連鳳婚事的一波三折的,倒也俱都穩得住。
心裡坦然了不少,說句難聽的,反正他們家挑剔的名聲早就傳出去了,是非早有公論,也不怕叫人退避三舍了。
加上人這一輩子凡事兒都講個緣分,旁的不說,只說秦連鳳同郭氏,千里姻緣那都能一線牽。
闔家倒也不十分擔心看人不準遇人不淑,到時候丟了西瓜只能去撿芝麻。
更何況,從大堂哥開始,家裡這一撥小字輩接二連三的即將長成,更有兩撥同齡的,別說年年了,怕是一年裡都恨不得要辦幾樁婚事才好的。
若是輪上一個就得亂上一番,那他們家眼下這十年間怕是再沒個消停的時候了。
從眼下開始留意這是必然的,卻也再是急不來的。、
事緩則圓,這話兒不是沒有道理的。
花椒也是這麼認為的。
只不過丁香對於婚嫁一事兒灑脫坦然的不行不行的,叫花椒都有些愕然,所以也是真沒法子同她解釋的。
即便解釋了,她也理解不了。
不過丁香喜歡熱鬧的心情,花椒還是能夠理解的。
雖說確實有她們這麼些姐妹湊在一起做功課,可到底成天都混在一起,反倒是以前也能玩在一起的兄弟們,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她這與其說是覺得冷清,不如說是她不習慣同兄弟們分開。
花椒就同丁香道:“三姐,等那些哥哥們都家去了,咱們再跟哥哥們一道做功課吧!”
其實別說丁香了,就是她直到這會子都不大能夠適應的。
丁香就拍了拍花椒的小臉,嘟著嘴道:“那也太晚了。”
……
夜裡的補習時間大概在一個半時辰左右,待到同各家約定好的亥初時分,秦家的小字輩們大多雖還在繼續功課,但兩灣村上的小小子們不管功課有沒有完成,都到了家去的辰光了。
花椒跟著秦連豹站在堡牆上,看著小小子們結伴家去,溪埂上覆又安靜下來,各家院裡有燭光點點,很快燭光也消失,秦連豹這才提了燈籠,領著花椒慢慢下樓。
花椒下了樓,腳踩平地之後,才仰起頭來問秦連豹:“爹爹,你能休息嗎?”
“椒椒說甚的?”秦連豹一時沒能領會過來。
花椒就重複道:“爹爹,你每天都要給那些小哥哥們補課嗎?你可以休息幾天嗎?”
秦連豹這回聽明白了,習慣性地蹲下來要抱花椒。
花椒看了眼秦連豹手裡的燈籠,笑著搖了搖頭,想了想,跑到秦連豹身後趴在了他的背上。
秦連豹笑著背手扶著花椒的小身板站了起來:“椒椒想要爹爹休息是嗎?”
花椒就重重地點頭,把丁香的失落告訴秦連豹聽,道:“我也想和哥哥們一起做功課。”又想到每到休息時間都會跑過來探望他們的小小子們:“哥哥們也會想我們的。”
隨後又趴在秦連豹背上,捏著肉包子似的兩隻小拳頭給他捶肩,正色道:“還有爹爹也會累呀,當然要休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