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斯殿下,你說得太輕鬆了!這樣謀逆的大罪,恐怕連娜塔莎公主都難逃罪責,又何況我?”
“那就要看你能夠提供多少有用的東西了!”
布蘭森別開眼神,沉默了一陣,彷彿在思索著什麼,卻不防一抬肘,向安瑟斯的手腕頂去,安瑟斯一驚,不得不鬆手躍開,卻見他手中一道銀光迸出,略一側身,一枚袖箭已經擦著耳機飛過。
年輕的皇子眸中染上幾分怒意,布蘭森卻是出招更狠,藉著前一手掩護的已經縱身到了跟前,手中不知何時掣出的短劍架上他的脖頸。
“事到如今我唯一能夠告訴殿下的是——”他冷冷地道,眼底迸出寒冷的殺意,“我要的,是殿下的命!”
他揚手,短劍閃著寒芒。
安瑟斯卻只站著未動,一道銀月般的寒光劃過蒼冰色的眼底,粘稠的熱血濺了一地,布蘭森的身體突然僵硬,面部的表情便得猙獰而扭曲,有汩汩的血從喉嚨裡洶湧出來。
他緩緩地倒下去,短劍掉在地上。
安瑟斯看到他的背部,似有大量的血送巨大的傷口中噴湧出來,綻放出大朵大朵的紅花。
他順著那屍體看去,目光往上,亞伯特?法透納正站在帳門前,奢華的金髮沾染著緋紅的血絲,手裡的軍刀尚未還鞘,斜斜垂下,有鮮豔的液體往下流淌,背後是耀眼的陽光,甚是刺眼。
“你太心急了,亞伯特。”他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想留個活口的。”
金銀妖瞳的軍法官冷冷挑了下眉:“你惹得麻煩事,已經夠多了,我——的——殿——下——!”
最後幾個字是一字一句咬出來的,安瑟斯似乎嗅出了幾絲憤憤不平之意,無辜地彎了彎嘴角。
帝國曆22年初,波倫薩大帝巡視新領土之際,被貶在皇陵的娜塔莎?亞格蘭公主勾結舊門閥餘孽,以維斯特山谷為據點,發動叛亂,並挾持安瑟斯皇子以企圖要挾帝國中央政權——史稱“維斯特動亂”。
這場動亂持續的範圍並不廣,比起明面上的軍事鬥爭,暗地裡死士間者的博弈在平叛之中佔到很大因素,柯依達公主僅動用了區域性兵力,便將埋伏在山谷中的亂黨餘孽悉數剿滅。
也正是到此為止,自舊王國末年以來一直陰魂不散的舊貴族勢力終於被盡數撲滅,銷燬了最後的火種。
——《亞格蘭戰史》
接下來的善後事宜由監察廳接手。
參與叛亂的餘孽俘虜均被收監,憲兵隊抄查了牽涉案中的十幾名官員與貴族,監察廳大牢裡一時人滿為患,刑訊室裡連續數日燈火通明。
監察廳長本人比起前幾日來更加不得閒,眼底泛紅的血絲表明,他已幾夜未曾閤眼。
“監察廳連續幾日加班加點,對於涉案人等的量刑已經擬出個大致的章程……只是娜塔莎公主……不知該如何處置?”
他這樣問的時候,倒不是對那位犯案的公主心存顧忌,只是事涉皇族,不得不與其餘兩位樞機卿商議。
豈料柯依達的回答甚是乾脆:“謀逆之罪,自然是要上最高法庭,將審訊結果錄下,交給皇帝陛下定奪就是了!”
此話一出,修格與埃森兩人都是略略一驚。
謀反之罪自然罪無可恕,但也不是絕對,有的時候牽涉皇族之中某些不足為外人道之事,動用一些隱秘的手段秘密處置了,或是索性免去一死終身圈禁也不是沒有先例。
而柯依達此番卻要提交最高法庭,是根本不打算留有任何餘地了!
看來前番對方那影影綽綽的小動作,乃至林格之死,已經徹底觸怒了她!
監察廳長不動聲色地眯起眼睛,略略頷了頷首,以示知曉,便抽身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會議室裡便只剩下修格悠悠嘆息:“以國法行事,我本無話可說,可是公主殿下,聽說皇帝陛下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下官擔心……”
柯依達想起自己臨行時皇帝蒼白的臉色,沉默了很久,卻仍是冷冷地道:“即便如此,難道修格大人以為,以娜塔莎的所作所為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修格沉默了一陣,終究還是無言,末了緩緩地嘆息了一聲:“柯依達公主,你太過心急了……”
柯依達看了他一陣,似乎在斟酌他的話中之意,兩久方才挑了下眉:“是嗎?”
她反問:“其實此次叛亂有些事情已經露出了端倪,行政部那個書記官,你真的沒有查出他的來歷?”
修格的眉梢跳了一下,彷彿是觸及到了什麼,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