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由我承擔。”
她不得不改變原先去梧桐宮的打算,出了門便向宮門走去,候在外面的親兵一路跟上。
迎面碰上赫爾嘉,剛剛從城外帝都軍校場趕回,一路風塵。
“公主!”
“調集神鷹軍第三師團,隨我去國務省。”柯依達微微點了下頭,擦著她的肩頭過去。
“是!”年輕的女性副官一個敬禮,疾步跟上,附到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卡諾大人讓我轉達——放心。”
放心,一切有我。
柯依達驀的停下步子,望著前途蜿蜒曲折的迴廊與黎明時分輪廓漸次明晰的樹影,竟是怔忡了片刻,伸手扣緊了衣領,走向迴廊的深處。
這一天的清晨沒有太陽,初冬灰濛濛的霧氣瀰漫在帝都的上空,國務省龐大的建築在一片漠漠灰敗的背景裡屹立著,彷彿一尊蠻荒的古獸,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柯依達帶著小隊的親兵剛剛抵達會場,便遭到貴族評議會的質問與發難。
“前線遲遲沒有明朗的訊息傳來,實在是令我等憂心。”
“國務省對於皇帝陛下的病情遲遲不予以明確的答覆,帝都城內流言滋生、人心渙散,我等以為,陛下的生死,至少要讓貴族評議會知情才對!”
“我等以為,既然皇帝陛下已經無力處理軍政大事,那麼,為了安定人心,應該及早做好打算,擁立新一任的主君登位!”
“我等以為……”
帶頭髮難的是安德魯·西頓侯爵,曾經是多維加大公在世時候的首席幕僚長,即便時至今日,也依然頑固的站在賽切斯特家族的一邊,柯依達對他,雖然沒有直接的接觸,卻也足夠印象深刻。
餘下紛紛附和的貴族們,除了幾名重要的頭臉人物,不過只是陪襯而已。
人云亦云的力量,卻也足夠咄咄逼人。
“擁立新的主君?”她冷笑了一聲,“評議會是否有了合適的人選?”
“皇帝陛下雖然年輕,但是依然留下了自己的血脈。”安德魯不動聲色的陳述事實,“娜塔莎公主殿下,是最為名正言順的人選。”
意料之中的答案。
柯依達勾起嘲諷的笑意,身邊彎著眉眼的銀髮監察長露出無害的笑容來:“按照禮制,如果陛下歸天之時沒有留下任何遺囑,娜塔莎公主確實擁有第一順位的繼承權,但是安德魯侯爵閣下,以及評議會的諸位,我等何時接到過訊息說,皇帝陛下已經不幸罹難了呢?!”
安德魯微微一怔,繼而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這個,下官以為眼下應該以大局為重。”
淺灰色的額髮底下,有幾分陰測的光束在狹小的眼睛裡閃過,四十出頭的幕僚長眨了下眼睛。
遠遠地傳來錯落有致的急促馬蹄和刀槍劃破空氣的殺機。
柯依達的眸裡有一絲灼炎閃過,終於出現了麼?
貴族們的意圖在明顯不過,前線的危機給了他們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只要藉此機會將尚在襁褓中的皇女扶上帝位,藉助這位身上流著一半賽切斯特家族血液的女孩,賽切斯特家族將重新掌握往日喧天的權勢,而唯有如此,大貴族們被削奪的特權與地位,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他們的手中。
當然,這樣做並不是沒有危險的,敢於向國務省發難,就必定有著足夠的資本。
沒有猜錯的話,賽切斯特家族為首的貴族僱傭軍已經開始集結,甚至包圍了這塊軍政重地。
柯依達冷冷一笑,伸手撫向腰間的佩劍,明麗的蒼瞳裡一道銳利的閃電劃過,冰冷地幾欲撕裂萬物。
神鷹軍已經從梧桐宮的某一個角落搜出了名為“紅花”藥物,乾淨玲瓏的藥瓶,殘留著赤色粉末,在早上溼冷的空氣裡顯得詭異而妖冶。
林格·弗洛亞站在宮殿冰涼的臺階上,砂色的眼睛不帶感情色彩的看著眼前已經慘白了臉色的高貴女子,砂色的頭髮散落到眼瞼,臉部的表情在灰濛的天氣裡顯得冷鬱。
“不是我做的。”黛瑟芬琳勉力支撐著自己站在石階上,望著那個居處被搜住證物之後嚼舌自盡的宮女,竭力抑制著起伏的情緒,嘴唇已經被咬地發白。
林格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真相已經不重要,柯依達公主所要的不過是個交代而已。
“很遺憾,皇妃陛下,下官以為有必要限制您的行動!”神鷹軍的副軍長面無表情的道了句,向後揮了一下手。
訓練有素的將兵三步一站、五步一崗,將正坐梧桐宮置於神鷹軍的刀山劍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