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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很不一樣吧?

年僅二十出頭的卡諾·西澤爾難以想像自己若干年後成為人父的必然趨勢,更無論眼前這個清冷倨傲的彆扭女子,只是他們漫長坎坷的荊棘道路上,是否會允許這樣童話般虛幻而平常的情節?

金髮青年冰藍色的眼瞳黯了黯,柯依達卻從他的懷裡掙出來,彷彿是洞悉了他的所想般的,低下頭去。

“對不起……卡諾……”女子黯然的垂下眼瞼來,齒貝咬著下唇,“現在……還不可以……”

卡諾嘆息,搖了搖頭擁抱她單薄的身體:“傻瓜,我可什麼都沒說。”

“不是在對你提要求,柯娃。”他的唇繾綣在她的額際,逡巡遊走,淡淡的體溫滲入她微涼的眼瞼,“現在這樣,便很好了。”

她略略怔了一下,便有微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淌下來,竟不知是悲是喜。

待到他趕在宮門落鎖之前起身離開,一個人便在臥室的窗前對著滿天飄揚的雪花怔怔坐了許久,細碎的雪霰沾了黑夜的靈氣泛著幽藍色的亮澤,斑斑駁駁擦亮了蒼色的瞳仁。

桑科切爾要塞距離帝都不過四五天的路程,柯依達抵達要塞的第三天,皇帝所率領的大軍便浩浩蕩蕩進駐要塞。

彼時已經是日暮時分,雪後初霽的天空被如火的暮靄染得奼紫嫣紅,殘陽如血照射在積雪皚皚的大地上,深深淺淺,描摹出瑰麗華美的圖案。

“皇妃目前暫時禁足於梧桐宮,守舊門閥所掌握的暗部據點以及所有武裝力量基本清除,所有叛亂分子已被監察廳收押,等候陛下的裁斷。”

“做得很好,柯依達。”夜色漸次深濃,皇帝波倫薩·亞格蘭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欣賞積雪掩映的蒼寂天空,幽幽的回過頭來,勾起一抹絢麗的唇角,“包括這一次北疆軍的手筆,都沒有讓我失望。”

“形勢所迫,下官不得不擅自做主,實在是惶恐。”柯依達微微低了頭,垂下修長的睫毛來。

皇帝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不必親自過來,最近你應該也很勞累。”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柯依達抬起頭來,匆匆打量一眼皇帝略微瘦削的臉頰與略帶倦意的眉眼,垂下眼瞼來,“陛下,似乎憔悴了很多。”

“不過舊疾復發而已。”皇帝輕笑,“已經大有好轉,不必過於擔心。”

“但是……”難以想象當日是怎樣的兇險情狀足以在日後這樣漫長的歲月裡鐫下這般深刻的傷痕印跡,這一切本不是由他一個人來承受的,柯依達皺皺眉,終究沒有說話。

“你這算是在擔心我嗎,柯依達?”皇帝欣賞她微變幾變的臉色,突然饒有興致勾起一抹淡笑來,被問及的物件微微一滯,索性抿緊唇不再說話。

隔了片刻,她抬起頭來,微微嘆口氣,彷彿思慮已久一般,開口:“還有一件事情,我想還是先知會一聲陛下比較好。”

皇帝在精緻的高腳杯中斟起一杯紅酒,蒼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柯依達的目光如水,平緩的流淌在他的身上:“宮變當日,芙妮婭·阿格斯夫人受驚早產,誕下一名男嬰之後便因為產後大量出血不治而亡。”

“哐當——”

精緻的水晶杯掉在地上,支離成斑駁的碎片,琥珀色的液體汩汩流淌,緩緩的滲透到大紅色的天鵝絨地毯裡。

皇帝的手懸在空中,虛握了握,沒有抬頭,隔了許久只是默默道了句:“是麼,我知道了。”

柯依達低頭,地上酒杯的碎片把男人英俊的倒映切割地支離破碎。

她深深吸口氣,微微頷首:“下官告退了。”

帶上門走出,身後一片寂靜無聲。

霸者無聖域,權者舍私情。

有人生來便應端坐於霜天之上,即便處在人群之中,亦同樣感到孤獨。

柯依達站在建築物前面的空地上,積雪粹白,與淡白的天光交融在一起,晚來風急,從遼遠的蒼穹襲來,把身後的披風獵獵揚起。

海因希裡·索羅迎面走來,白色的披風在身後上下翻飛,在她的不遠處停下,中規中矩的軍禮,天光下的五官英挺如刀。

柯依達深深吸口氣,還禮。

“下官聽說了。”墨玉髮色的青年上將淡淡勾起唇角的弧度,“陛下方才大病初癒,公主現在就說這些不覺得不太合適麼?”

柯依達微微愣一下,嘴角隱約泛起一絲冷意:“你逾越了,海因希裡卿。”

女子蒼色的瞳透出警戒的危險氣息,西防軍的上將僅只微微笑了下,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