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特·布朗男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不好了,閣下!帝都軍,他們已經進城了!”
“你說什麼?”
諾曼的臉色連變幾遍,簸箕一樣大小的手掌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拎起幕僚的衣領就往牆上摔去:“帝都軍攻進城了?這不可能!”
“是真的,閣下!”可憐的幕僚慘白了臉色結結巴巴的為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而做最後的努力,“他們是從地下……伊薩克少爺正在組織我們的人反攻……”
僅僅的捕捉到零星的詞彙,侯爵怨毒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維迪亞的臉上。
年輕的男爵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就是這個意思,閣下,天亮之前,我已經撤走了所有的暗衛。”
壁虎之所以長壽,是因為遇到危難時刻可以隨意捨棄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同樣的道理,賽切斯特家族也從不吝於犧牲。
羅蘭家族已然成為棄子。
“你——”領悟到這個事實之後陷入絕望中的侯爵很快化身暴戾的猛獸,向對面藍髮紅眸的年輕人撲過來——
“撲哧——”
寒光耀眼的瞬間,血光沖天而起。
維迪亞站著沒有動。
身後十幾名勇士亮出軍刀呈半圓形護衛在他的身邊。
最前面的人背對著他,手上的軍刀下垂,汩汩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一片鮮紅。
索斯特·布朗男爵的瞳孔因為恐懼而不限制的放大,踉踉蹌蹌的跑出去:“來人啊,有刺客……”
軍刀自背後挾著風聲洞穿咽喉的同時也截斷了下面的撕裂的叫喊。
神鷹軍的刀下,不會有漏網之魚。
維迪亞望著眼前佇立如刀的勇士,愴然的想。
走出侯爵府,整個城廓已經陷入激烈的巷戰。
他向身邊的戰士點頭,對方會意。
一樹煙花在灰濛濛的天空裡綻放,青煙嫋嫋的沒入蒼穹。
遠遠便傳來參差不齊、但是宏亮的聲音。
“叛臣諾曼·羅蘭侯爵已經伏誅,卡諾·西澤爾大人有令,保護圖亞市平民的生命財產,保護未參與叛亂的圖亞市官員安全,並向正在為叛逆而戰的將兵們保證,只要你們放下刀槍,就依然是身負王國榮耀的軍人!”
插著標旗的通訊兵在街巷裡穿梭,馬蹄從一具一具的屍體上跨過去,聲音錯落,喪鐘為誰而鳴?
卡諾·西澤爾已經到了圖亞市最大的廣場米蘭街。
激烈的巷戰過後,鮮血從疊起的死屍下面一直淌到他的腳邊,浸溼了藍色的披風,渲染出鮮豔妖冶的紫紅色來。
儘管他已經下令儘可能的減少損失,但傷亡依舊難以避免。
年輕的副軍長眼底有悲憫的蒼涼神情,皺了皺眉,一聲淡漠不可聞的嘆息。
他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女學生,卡捷琳·楊女士,穿著一身幹練的騎馬裝,湖色的眼睛倒映著眼前霧氣裡濃重的緋色,縈繞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悲傷。
“你應該在這裡生活過吧,卡捷琳小姐?”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人。”她抬起頭,咬緊了嘴唇,“大人,請不要忘記您說過的話!”
“這裡是亞格蘭的土地,皇家鷹旗所庇護的地方,請你相信我,女士。”卡諾抬起頭看硝煙瀰漫的天空,“去見你的祖父吧,但願老侯爵閣下一切平安。”
為了糾正家族錯誤的軌跡,而將圖亞市的兵力佈防和地下密道這樣的機密交給負責平叛的指揮官,卻不得不看著家族在瞬間敗落,卡諾不知道,那位日薄西山的老人在這樣的時候究竟懷著怎樣的心境。
卡諾目送女學生安靜的離開,終究沒有說什麼。
早上亞德雷少將的第四師團第一、第二旅團分批從地道進入圖亞市,很快開啟城門,巷戰將近一個小時,順利佔據了整個城池的戰略據點。
但似乎,依然有頑固的死角存在。
“現在施特勞斯大道頑抗的指揮官是誰?”
“伊薩克·羅蘭侯爵少爺,預備役少校。”貝倫卡皺了皺眉,“從早上開始我們的進攻所受到的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他,這個年輕人組織防守很有一套。”
卡諾的“恩撫”政策對許多平民和家族僱傭軍起了很大的作用,從上午帝都軍進城開始,便有大量的僱傭軍倒戈,以至於帝都軍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基本控制了整個城池,但伊薩克·羅蘭所指揮的家族僱傭軍始終如頑固的釘子駐守在圖亞市內的要害之地,即便是在帝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