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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好氣的嘆息一聲,“早知道要跟後宮的女人鬥法這樣辛苦,我寧可到戰場上去拼刺刀。”

“誰叫皇帝陛下的個人魅力這麼大,都料理完了?”

“暫時吧……”柯依達不置可否,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子裡已經恢復了一兩絲清明,站起來踱到辦公桌後面坐下來,整理了一下被風拂的凌亂的雪白檔案,“我可不能指望某些人會就此罷休。”

“其實讓芙妮婭女官長離開,也未必不是一種辦法。”卡諾調整了一下在沙發上的坐姿,下頷微微抬起,好看的藍眼睛淡淡的掃過來,復又收回去。

因為柯依達的眸光也正好望這裡看來,彼此都是探究的眼神,撞擊的瞬間,定格了一下,便匆匆的收回去。

“賽切斯特家族的暗衛如果的真的無孔不入的話,即便是宮外也無法顧及,與其這樣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更放心一點。”緩緩的,柯依達開口,“如果得到皇帝的確認,那麼在宮廷里名正言順出生的孩子會比誕生在民間的私生子要好的多。當然你也沒有想錯,我確實——”

她頓了一下,垂下眼瞼:“存有私心。”

卡諾微抬了抬眼瞼,並沒有露出過於驚訝的神情。

“很看重這個孩子?”

“或許我只是需要一個非皇妃所出的孩子來分散後宮的勢力焦點,而恰恰又正好輪到芙妮婭而已。”無論如何到目前為止,皇帝膝下只有出自皇妃的娜塔莎第一公主而已,不管她身上另一半的血統多麼的不招許多人喜愛,但畢竟她是目前唯一的法定皇位繼承人,這個事實在其他皇子皇女降生之前都不會改變。

“你不喜歡娜塔莎公主。”卡諾點頭,“但我以為你並不是很看重血統。”

“血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柯依達別開視線,“覺得我卑鄙麼,連尚未出世的小孩都要利用?”

“能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你並不偽善。”卡諾莞爾,站起來拉開窗簾,滿室的陽光燦爛,絢麗的光華溢滿眼角。

柯依達靠在椅背上看他面朝陽光站立的英挺背影,一時間有點恍惚。

“我只是擔心,你這樣會逼急了皇妃。”

“該來的總是要來,烏鴉和神鷹軍暗衛都有密保過來,陛下御駕啟程之後,賽切斯特家族的暗衛就有了異常。”柯依達冷笑。

卡諾倏地轉過身來,修長的鳳眼眯起,竟是一道犀利的刀鋒。

只一瞬間便又隱沒在淡白的陽光裡。

卡諾只是苦笑了一聲:“一枚□□麼?”

“曾經隻手遮天的權勢,總是會給人造成綺麗的幻夢。”柯依達淡淡的道,仰起頭迎上窗外明媚的光芒,容顏似雪,復又緩緩的低下頭去,言語間的神氣蒼涼,“有時候我會想,如果賽切斯特家族就此悄無聲息退出亞格蘭的宮廷,我是不是就會這樣放過他們?但是捫心自問,若真是這樣的話,以他們犯下的滔天罪責,我又怎麼能夠甘心?王權的壓迫和貴族本身的貪念,究竟是哪一個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我都已經分不清楚了。”

世間萬物,但凡沾染了權力二字,一切都會變得撲朔迷離,忠誠和叛逆,仁慈與殘忍,貪婪與廉潔,不過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卡諾跨過來,站在她的辦公桌前,低頭,伸手擺弄面前蒼翠的綠蘿花,眼睫毛垂下來,於眼角落下一片鴿子灰的顏色。

“政治力量的博弈,從來只有立場的分別,沒有對錯之分。”他道,“聽說這樣一句話麼,不是正義必勝,而是勝利的必然是正義的。”

柯依達微微的訝異抬頭,打量了他一眼:“你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在你眼裡我是純粹的軍事浪漫主義者麼?”

“不,是把鋒利的爪子掩藏在溫順的外表下的黑貓。”柯依達笑起來,“不過聽說最近一期的《軍事研究》把你比作新時代的白雕?”

“如果我是白雕的話,你就是黑鷹了。”卡諾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抬頭,“晚上有空麼?”

“嗯?”

“換衣服,跟我出去。”

帝都夏天的溫差很大,到了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白天燥熱的氣息已經逐漸褪盡了。夜市裡的華燈燦爛,商鋪和攤販遠遠沒有到收攤的時候,大街上面穿行的人三五成群,時不時傳來一串串的喧喧笑語。

身上引人注目的軍裝和銀晃晃的綬帶換成輕便的私服,便在沒有人能夠輕易地認出王國第八公主和帝都軍的副軍長來,流浪畫家在大街的拐角處臨時搭起臺子,三兩筆便繪出一張兩人的合影小像,穿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