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不再多言。
迪亞哥微微怔忡一下,深深吸了口氣:“是,謝大人!”
柯依達抬起頭來,望著戰陣中央為首的蒙面男子,狹長的鳳眼眯起來,剃刀般的冷色鋒芒隱隱溢位眼角,單手握在腰間的佩劍之上,只停頓了片刻,繃簧彈起,“蒼月”出鞘,雪青色的光芒隨著坐下的輕騎向陣中疾馳而去。
“公主!”
林格與赫爾嘉幾乎是同時出聲,雙雙策馬跟上,卻見戰陣之中電光火石,刀劍交錯,男人的軍刀一度逼到她後腦,卻沒有血光迸射而出。
俄而柯依達縱身一躍,佩劍的寒光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兔起鶻落之間已然跳出圈外,穩穩落地,束髮絲帶落在半空之中,滿頭青絲便夜風裡獵獵飛揚。
黑色的軍裝微微沾著血腥,長身立在風中,竟覺清奇冷豔。
早就便有林格與赫爾嘉率領衛隊打馬而上,仗劍護衛在她的身邊,沒有讓四周出現真空,混亂的戰陣出現難得的對峙。
對面的男人蒙面的黑紗已被挑飛,露出古銅色線條硬朗的臉膛,深邃精明的眼神讓人想起北方冰原上的蒼狼。
柯依達冷笑一聲。
“洛林·阿代爾副軍長,你就是以這種形式迎接我的嗎?”
東平軍副軍長,洛林·阿代爾子爵,東南地區世襲五代的貴族家門,長久以來憑藉壟斷的地位擁有著東南地區首屈一指的財富積累和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以及在東平軍中深厚的影響力。
在穆拉·雷諾侯爵從帝都空降東南軍區,成為東平軍軍長之前,阿代爾家族一直是東南一帶最具實力的貴族家門。
這正值盛年的精幹男人定定地看了她許久,陰晴不定的臉色方才漸次褪去:“公主殿下,真是好眼力。”
“不想要解釋什麼嗎?”柯依達嘴角的冷意不減,“是東平軍想要我的命,還是你阿代爾家族有不軌之心?”
“事到如今,有區別嗎?”
“那麼,就是承認你叛逆了?”
“成王敗寇,公主殿下。”洛林微微地笑,“您說此話還為時過早,殿下心裡應該很清楚,昔日如狼似虎的神鷹軍,到了今天夜裡,不過任人宰割的羔羊。”
“是麼?”柯依達挑起唇角來,竟有幾分殘酷的冷媚,“你看看上面。”
對面的山頭驟然響起肅殺的吶喊,繡著黑色蒼鷹紋樣的旌旗遮天蔽日,卡諾·西澤爾策馬橫刀而立,身後的三十萬神鷹軍將兵一字排開,弓箭上弦,居高臨下,蓄勢待發。
東平軍的內部一陣騷動。
即便是林格·弗洛亞,刻板英挺的臉上也流露出少許的訝異來,掃了一眼赫爾嘉的同樣有著些許愕然的臉,沒有做聲。
洛林·阿代爾抬起頭來極目眺去,柔弱的少女被綁縛在軍前,頸項上架起兩把雪亮的軍刀,被火光映的如同白晝的天空下,精緻的容顏灰敗無光。
這男人的臉色陡然變得僵硬,臉部硬朗的線條狠狠抽搐了一下:“公主殿下也喜歡這樣的把戲。”
“你以為,我只帶來兩個師團的兵力,你就有機可乘了嗎?”
“殿下心思縝密,下官實在是佩服。不過下官倒是想知道,殿下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三天前,我接到了西防軍海因希裡閣下的飛鴿傳書。”柯依達淡淡的道,驀地勾起削薄的唇線。
男人深邃的眼瞳裡剎那間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似是憤怒,抑或不是。
柯依達只是冷笑一聲:“聽說西南及東南兩地貴族家門之間有著一貫以來信守的約定,看來是真的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貿然便向索羅家族示好。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東南三省地處沿海,物產豐富,土地肥沃,連續幾任東平軍軍長均出自東南貴族,手握大權幾成封疆之國,早在先帝格里高利二世在位時期,中央對於東平軍高層及當地大貴族已經有壓制之意,前一任東平軍軍長辭世後從帝都派遣穆拉·雷諾侯爵空降東南軍區,而非以當時亦是副軍長的洛林·阿代爾接任軍長職務,便是最好的說明。而賽切斯特家族倒臺之後,波倫薩皇帝一步步削奪舊門閥貴族的特權與勢力,輪到阿代爾家族只是時間問題。
同樣,西南邊陲的索羅家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顯然據他的瞭解,下一任的家主海因希裡·索羅侯爵少爺也並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物。
索羅家有意合作自然是好事情,當然如果沒有,遵照貴族家門之間一貫以來的信諾,海因希裡頂多也只能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