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站起來,看著他異色的瞳,“年輕人,告訴我,你對你的生身父母是什麼感覺?”
亞伯特怔愣了一下。
他已經很久沒去想起過這個問題。
養母對他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的孺慕之情大抵也就在幼小的童年被磨盡了,偶爾也會想起所謂的生身父母,是他出生就已死亡,還是原本就已將他拋棄,胸前那道火焰一般的疤痕,應該不是胎記,而是人為落下的記號。
他有時候會覺得諷刺,既然已經拋棄了,又何必還要做下記號,難道還再想著認回來嗎?既然打算認回來,當初又為何要拋棄?
成年之後他幾乎不會再去考慮這樣的問題,因為對親情的認知甚少,所以也很難形容對於所謂的雙親有何感覺,不是期待,也不是憎恨,大概便是淡漠吧?
可每次夢裡驚醒時候,傷疤那裡隱隱的痛感又是什麼?
林格看著他眼底變幻莫測的神情,嘆息了一聲:“沒有感情是麼?也對,你從小失去雙親,養母酗酒成性,體會不到親情,也不會奢望親情,既然沒有感情,知道與否,又有什麼關係?”
金鷹妖瞳的年輕人站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黯淡的燈光打在臉上,陰晴不定。
過了很久,猛地轉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亞伯特!”
等在門口的奧利維亞叫住他,他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只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不會就此罷休。”
奧利維亞一怔,那一頭金髮卻很快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身後傳來林格冷冷的聲音:“奧利維亞,進來!”
林格站在客廳中央,燈光在腳下灑落一地昏黃,奧利維亞站在門口處看他,竟然有幾分陰鬱的感覺。
“叔父……大人?”
“我說過家裡不接待外客,你為何還要帶他進來?”林格淡淡地問他,聲線不高,但隱約有些許怒意。
大概是察覺出他的怒意,奧利維亞下意識地立定,低頭小心挑選著措辭:“有些事情……我解釋不太清楚……”
“那就根本不需要解釋!”林格抬高了聲線,“當年你只是暗衛,暗衛只需要執行任務而不需要解釋原委,更何況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可是叔父……”黑衣女子抬起頭,想要分辨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格看著她素來平靜無波的臉上浮現出細微的表情,獵犬般敏銳的直覺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砂色的眼底深意加重幾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暴露身份的?”
奧利維亞似乎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問,遲疑了片刻,方才道:“當年他身負重傷落海,我把他拖到孤島上,他當時胸腔進水,昏迷不醒,失去了氣息,無奈之中只能……”
林格挑了一下眉,對面的女子已經將臉深埋下去:“只能……用嘴渡氣……後來他就醒了……”
林格倒吸了口冷氣,藏在袖中的雙拳頓時握緊。
“叔父?”
察覺到他的異樣,奧利維亞忐忑地抬頭,過了片刻方才見他平靜下來來:“算了,權宜之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是!”
“可是奧利維亞。”林格卻沒有就此作罷,“亞伯特法透納的事情,你以後不要再管。”
“叔父?”
“我為什麼挑選你作為我的繼承人?”林格看著她,“因為你雖然是女子,可是足夠冷靜理智,身為弗洛亞家族的繼承人,不可以在任務中參雜自己的情感,因為你的每一個決斷都關乎家族興亡和帝國安危!”
“可是叔父,我沒有……”奧利維亞想要分辨,“我只是……畢竟相識多年,我只是想幫幫他而已……”
“你還說沒有私心嗎?”林格似是十分失望,“不管是同袍之情,還是男女之愛,多餘的感情,都會讓人迷失方向!”
奧利維亞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她直覺林格今天的反應有些過激,但重點究竟在哪裡,卻又實在說不出來。
林格看著她,略略有些不忍。
她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長大的少女,卻不得不揹負家族沉重的責任,這些年在暗衛營跌打滾爬,執行任務九死一生,從未讓他失望過。
“奧利維亞。”他嘆息了一聲,目光緩和下來,“你是弗洛亞家族未來的希望,我只能這樣要求你,但是你要知道,這樣也是為了你自己好,以後,離亞伯特遠一點。”
奧利維亞怔了片刻,收起怔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