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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弗雷安·盎格魯將長箭瞄準亞格蘭皇帝的胸膛,並且看著它離弦而去的時候,那位有著飄逸的海藍色長髮的年輕主君正在被隱秘機動隊的死士糾纏,在那一刻,他以為他一擊必中。

空中卻有寒光擊下。

“鏘——”的一聲,羽箭斷為兩截。

黑髮蒼瞳的女子凌空而下,手中佩劍銀光如月,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將手指扣起含在嘴裡打了噓聲,便有神鷹軍的暗衛從四周殺出,咬住先前兇狠詭異的古格死士,給苦戰已久的禁衛軍親兵和部分憲兵帶來了有力的支援。

“柯依達(公主)?”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略帶著喜悅的呼聲錯落響起,柯依達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身處兇險的戰場,索性便省去了繁瑣的寒暄。

“國防部總長兼神鷹軍軍長柯依達·亞格蘭歸隊。”她將目光投向已經渾身血汙的皇帝,“陛下,這些死士交給神鷹軍的暗衛和憲兵諜報營,讓其他的將兵全力應戰古格騎兵吧。”

數月不見,她的身形略顯消瘦,面容少有血色,只是站在萬馬軍中卻又顯得孤絕傲然,散發著冷漠而凜冽的肅殺之氣。

皇帝禁不住悵然,只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弗雷安·盎格魯卻已經帶著一彪輕騎殺到近前。

正午時分,太陽炙烤著灼熱的大地,雲端之下酣戰未休。

亞格蘭六軍合圍古格腹地,佔據古格半壁以上的領土,駐守野馬川的古格軍已然失去戰略上的主動,即便能夠僥倖取得戰鬥的勝利,削弱對方的戰力,對於亞格蘭黑雲壓城的大軍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而已,要想徹底挽回戰局,唯一的賭注只有一個。

古格年輕的公爵在亂軍中浴血的時候,腦海裡閃過的唯獨這個念頭。

亂馬軍中面不改色,指揮若定的年輕皇帝,即便披了一身血汙,也依然顯得凜然而不可侵犯。

這個世上不乏傳世的名將,乖戾冷酷的黑公主柯依達,儒雅溫潤的卡諾·西澤爾,忠誠正直的菲利特·加德,玩世不恭的神槍藍德爾,八面玲瓏的海因希裡·索羅……然而卻少有縱橫大陸的霸主與梟雄,亞格蘭的波倫薩大帝,和古格的弗雷安·盎格魯公爵,只是可惜,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容納兩頂帝冠,亦沒有一個大陸可以同時擁有兩位霸主。

弗雷安趁著空隙殺到皇帝的面前時,兩名同樣年輕的霸者終於舉劍相向,刀光與噴濺出來的鮮血交織出虛無的美感。

在二十多年前臨川會戰中,弗雷安的祖父曾是古格軍的最高指揮官,並且在那一戰直接造成了皇帝波倫薩·亞格蘭的父親,當時的皇儲威森公爵。

從私人感情上講,亞格蘭的皇族應該對盎格魯的族人抱有強烈的憎惡之情,但奇怪的是,皇帝波倫薩·亞格蘭執劍迎戰世仇的時候,卻沒有湧上太多的負面情緒,也不像是因為被敵將逼入被迫短兵相接的窘境而顯得焦躁不安,反而更像是在全身心地享受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甚至連同想要衝上來護衛自己的衛兵亦被他喝斥退下。

留意到這一點,柯依達只略微嘆了口氣,順手一劍刺穿古格將兵的胸膛,只命令周遭的衛隊時刻留意皇帝的安全。

弗雷安如此大動周折,不過是為了取皇帝的性命。

但此刻他在戰術上所造成的亞格蘭軍的牽制已經持續不了多久。

柯依達抬起頭來,遙望後方喋血的戰場,神鷹軍的軍旗赫然入目,左翼順利突破敵軍的封鎖,抄到後方,將先前突入中軍的古格人馬納入觳中。

弗雷安所率領的敢死隊,已然成為一支孤軍!

而歷經數個小時苦戰,古格的死士與將兵們已然疲憊不堪,縱然手裡有弓,箭翎卻已經耗盡,刀劍依然在手,白刃已然捲起,身體依然在本能的支配下戰鬥,揮刀的手腕已經沒有了力氣。

不斷有年輕的生命倒下,有古格人,有亞格蘭人,但更多的,是那些古格的戰士們。

彷彿是感應到這一點,弗雷安在激戰中用餘光掃過周遭,視野盡是一片緋紅,彷彿天地都被鮮血浸染,斑駁的視線裡已經很難找到古格將兵的影子。

皇帝的劍鋒逼面而來,灰色的瞳眸裡只閃過一絲精亮的寒光,這古格名重一時的宿將沒有躲避襲來的劍鋒,只順手將鋒刃死死握在手裡,縱身一躍迎面,重重地撞過來,手裡的劍鋒直指皇帝的胸膛。

彷彿是猜到了他的意圖,年輕的皇帝終於駭然失色,鬆掉手裡的佩劍,閃身避開,卻見已是空中一道寒光閃過,半空裡的人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