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明顯的感情傾向,儘管如此,由於出身的緣故,襁褓中便失去了母親庇護的年幼皇子,難免在人心叵測的宮廷中變得敏感。
柯依達微微嘆了口氣:“想要對方敬重你,單純依靠蠻力是行不通的。”
“那要靠什麼?”
“德行,智謀,必要時可以藉助權術手段。”她忽然覺得對他說的太多,眼前這男孩雖然聰慧,但未必能夠真正領會,“但是安瑟斯,最重要的,你自己不可以看輕了自己,你是波倫薩皇帝的第一位皇子,有承襲亞格蘭男性繼承人的藍色頭髮和蒼冰色眼睛,沒有人可以質疑你。”
她伸手撫摸男孩一頭蒼藍色的短髮,纖細的指尖沒入鬢髮,動作輕柔,眼底卻是一片凌厲,直入男孩蒼冰色的眼底,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男孩不由得直起了身,定定看了她許久,方才重重地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這個番外要寫很長,杯具了……
雖然是番外,卻也是這一卷的前序,還是慢慢寫吧……
第98章番外少年們的野望安瑟斯篇(下)
這一年的十一月十六日,安瑟斯皇子年滿十三週歲,正是處於男孩和少年邊界的相交處的年紀,依然帶著男孩的青澀和稚氣,卻依稀已經有了意氣奮發的少年銳氣。
按照皇族的慣例,在生日這一天,他被授予公爵稱號。
然而與其他同齡人相比,所謂的生日對於安瑟斯來說,似乎並沒有太多值得高興的地方,對於他而言,這個日子,亦是他的母難日。
也是因為這樣的緣故,自他記事開始,便沒有人專門替他慶祝生辰,唯一的不同是姑姑柯依達公主會在這一天特意推掉繁忙的軍務陪伴在他的身邊,而皇帝波倫薩·亞格蘭忙於政務,有時甚至連面都不會露。
每一年都是如此,只是今年有些例外。
授勳儀式結束之後,年少的公爵被姑姑牽著手來帝都的城郊,芙妮婭大公妃的遺體正葬在山腳的福地之下。
時值深秋,寒風蕭瑟,落木蕭蕭,年少的皇子望著眼前一抹海藍色的身影,微微張了張嘴,一時忘記了說話。
皇帝波倫薩·亞格蘭望著眼前身量還不到自己胸前的男孩,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皺著眉打量了他一陣,方才將蒼冰色的目光投在男孩身側一襲黑色軍裝的女子身上:“怎麼帶他到這裡來了?”
“我認為有這個必要。”柯依達只淡淡道,並不理會皇帝言語裡的責備之意。
皇帝沉默了很久,抬手招呼自己的長子:“過來吧。”
父子倆之間為數不多的單獨談話,安瑟斯時隔多年依然記得很清楚,彼時的皇帝已經年逾四旬,歲月如流水般匆匆淌過,卻並沒有在少年時英挺的五官上刻下多少蒼老的痕跡,只是比起十多年前更添了王者的威嚴與滄桑。
“你母親剛到朕身邊的時候,只有十一歲,並不是非常漂亮,眉眼和神氣卻讓人看著很舒服,她那時還有些怕生,做事卻很利落,脾氣也很好。那時朕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也還是個孩子,先帝格里高利二世亂政篡位,家門盡毀,二十多年來過著寄人籬下戰戰兢兢的日子,沒有人願意理我這個落魄的皇孫,她卻是二十多年如一日一步一步陪我走了過來……”
“你出生的時候,朕還在西陲的戰場上,等朕回來只來得及看到她的靈柩和你姑姑抱過來的嬰兒……或許你會認為,這些年朕對你問過太少,不過朕自認為,除了對烏蒂娜有些偏愛之外,朕對娜塔莎,你,還有米亥魯,並沒有太大的偏向。把你交給你姑姑,那是因為,這是對你最好的庇護……”
暮色漸濃,安瑟斯扭過頭去,望著遠處女子隔山遠眺的單薄身影,略微怔忡了一下。
柯依達從不避諱他的生母早逝的事實——你要記得,是你母親孕育你了的血肉和生命,甚至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她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替代。
他這樣想著,不由的喃喃地道來:“以前不懂事的時候,總是以為姑姑就是我母親了……”
皇帝微楞了一下,嘴角扯起一絲弧度,掌心帶著溫度揉了揉他藍色的短髮,似乎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是嚥了回去。
這番欲言又止的深意,年少的安瑟斯並不很是明瞭,直到很多年後才逐漸悟了出來,而此時卻只是似懂非懂,沒有看錯的話,姑姑遠眺的方向,正是帝都西面的慰靈地。
帝國無數陣亡將兵英靈長眠之地,安瑟斯很小的時候便去瞻仰過,亦曾在上一輩宿將們的口中聽說過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