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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自己的疑問,鏡片灼灼的反光。

“她像朕遞交了幕僚的效忠書。”皇帝輕描淡寫,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冬天傍晚單薄的夕陽揉進殘雪的淡白,透過乳白色的窗簾流淌在海藍色的長髮上,細細勾勒出一圈精緻的輪廓,“朕一向低估了,塞切斯特家族的一部分勢力,是不會暴露在陽光之下的。”

年輕的參謀長微微蹙眉,繼而淡笑:“效忠書麼,確實能換陛下的一時的信任。”

“只是一時而已。”皇帝緩緩地轉身,冷鬱目光打在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的眼角,“埃森卿,朕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

“下官明白。”侯爵微微欠身,眼睛眯成了線。

“多維加大公去世以後,國務省的人事問題朕要作大規模的調整,希望諸卿能夠配合。遠征軍的嘉獎問題,也請國防部儘快拿出方案來。”

重點在於前半句話,皇帝斜飛的修長眼睛掃過眼前幾位重臣,參謀長修格埃利斯公爵、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帝都軍軍長菲利特加德、帝都軍第二師團統領卡諾西澤爾,以及北疆軍軍長柯依達阿奎利亞斯伯爵小姐。

在場唯一的女性上將冷冷的哼了一聲,精緻的輪廓隱沒在沉沉的暮靄裡,表情疏離,淡漠如風。

皇帝看在眼裡,暗歎一聲:“沒事的話就到這吧,柯依達留一下。”

幾位年輕人交換一下眼神,恭敬的退出,卡諾西澤爾擔憂的望了自己的搭檔一眼,低頭推出時,依稀聽得一聲輕微的嘆息。

隆冬的夜晚來的早,黑夜款款擁抱層層的殿宇。

憑添蕭瑟的氣息。

柯依達長身而立,軍姿筆挺,無懈可擊。

白衣侍女陸續點燃精美的壁燈,暖色的光芒擦亮彼此的瞳仁。

“你好像對朕很不滿?”

皇帝站在昏黃的光線裡看他,言語裡溢位陰鬱的氣息。

“陛下所作的決定關乎大局,下官又怎麼會那麼不識大體呢?”

她閉了閉眼睛,背書一般得道來,表情淡定無波,彷彿隱沒在無形的面具背後,笑得梳理而不真實。

“但你的眼睛告訴朕,你根本就不是那樣想。”

“因為皇妃已經有了身孕,塞切斯特家族尚有一部分暗衛無法根除,所以陛下無法用叛國通敵的罪名將他們送上斷頭臺,難道下官應該不顧大局而有所怨言麼?”突然變得憤憤起來,柯依達繃緊的臉上不再掩飾微薄的惱怒,“難道下官,可以要求陛下用他們的性命來寬慰兄長大人的在天之靈嗎?就算下官要求了,那麼陛下會答應嗎?就算陛下答應了,就可以抵償阿奎利亞斯家族所有的犧牲嗎?”

“砰——”

一聲巨響,時空定格。

皇帝的拳落在書案上,依稀見得青筋隱隱的突起,彷彿虯龍猙獰的盤繞。

蒼冰色的眸子冷冷的看她:“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嗯?”

她仰起頭,冷然得看他,眼睛裡出乎意料有了挑釁的味道。

彼此的沉默,彷彿一場艱苦卓絕的拉鋸戰,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卻宛然過了一個世紀。

“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良久,皇帝斂起凜冽的目光,道。

很多年以後柯依達依然會記起自己第一次走進白露宮時候的情形,窗外的殘雪映著天光泛著淡白的悽迷光芒,室內溫暖而蒼涼的燈光裡,黑髮蒼瞳的雍容女子在油畫裡對著自己輕吟淺笑,眉眼動人,冥冥中似乎有著難以言喻的魔力微微攝住她的靈魂。

“白露宮曾經是朕的父母居住的地方,自從朕登基以後便封了這裡,在沒有外人進來過。”這時候皇帝的眼裡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凌厲陰鬱,如水流淌般的緩緩溢位寧謐的氣息。

自然,白露宮既然是當年威森皇儲殿下的寢宮,那麼除了儲君,便又有誰有這個資格在這裡安居?

柯依達露出明瞭的淺淡笑意,微微仰頭,壁燈暖色的蒼涼光芒順著眼角一瀉而下。

“所以也許很少會有人跟你提起,在某些地方,朕的母親卡琳娜·基米尼大公妃跟你很像。”

“從年齡上來說,應該是下官比較像大公妃殿下。”下意識的糾正,想了想又感到不對勁,柯依達微微的皺了下眉,沒再說什麼。

“一個意思。”皇帝顯然沒有在意,蒼冰色的眼睛投在壁畫上雍容的雅緻女子身上,彷彿能細細描摹出她與面前女子肖似的地方,“朕的今天,是母親和母親的家族換來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彷彿沉澱了十幾年的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