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從芬德峽谷和依文山口切入亞斯格特麼?竟然要做到這種程度?”
“我記得是很早的設想了,不試一試麼,嗯?”
她仰起頭,青絲被風揚起,淡然地表情,卻分明有種蠱惑的味道。
“都說監察廳連死人的嘴都能撬開,看來真是名不虛傳,啊,埃森卿?”
來自北疆絕密檔案在三天後抵達帝都準時地送到皇帝的桌面上,隨後,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便立即造訪了皇帝的私人辦公室。
“應該是伯爵小姐□□得好,下官實在是不敢居功。”年輕的樞機卿低下頭,銀色的碎髮便散落下來隱約遮住了無害的笑容。
“柯依達的意思很明顯,你以為呢?”
“這是不可能的,陛下。”埃森·凱瑟抬起頭來,湖綠色的眼睛難得睜開,“伯爵小姐指控賽切斯特家族通敵叛國,這在情理之中。但是對於陛下而言,目前北疆戰局尚不明朗,門閥勢力也尚為根除,如果在這個時候讓軍事法庭立案,無疑會逼反了他們,到那時陛下的處境會很不利。這一點,伯爵小姐應該想得到才對。”
“是麼?”皇帝坐在夕陽的餘暉裡似笑非笑,黃昏的暖色光芒在黑色飛金的法衣上面水一般的流淌,“你的意思,是先擱置?”
“如果皮埃爾·盧卡本人還活著,那麼也許會順利許多。”
言下之意,僅憑眼前的這幾張紙,分量遠遠不夠。
皇帝微笑,彷彿盡在意料之中。
監察長官卻可以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去:“還有一件事,不知陛下是否已經得到了訊息,根據烏鴉傳回來的訊息,兩天前,北疆軍第二、第三師團、帝都軍第二師團、加上藍德爾的槍騎兵,已經出發離開薩蘭要塞,急速行軍北上,取道芬德峽谷和依文山,目標似乎是冰族王廷亞斯格特!”
皇帝微微揚起的笑意驀的一僵,片刻,驟然起身,蒼冰色的瞳眸在牆壁上巨大的大陸戰略地圖上炯炯的掃過,然後便是死一樣的靜寂。
亞格蘭立國以來,從來沒有人敢追擊冰族出薩蘭要塞百里之外。
不僅因為孤軍深入敵人腹地歷來是兵家的大忌,更因為冰原變換莫測的氣候和艱難的作戰環境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
所以一旦冰族成功逃逸,那麼北疆軍便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沒有一個統兵者敢用性命和名譽去冒那樣的險。
柯依達·阿奎利亞斯正在挑戰一個長達百年的潛規則,以及國防部和王國中央權力機構的權威。
皇帝蒼冰色的眸子在代表亞斯格特的紅點上逗留了良久,方從秀逸的唇角溢位幾個字來。
“好大的膽子。”
埃森·凱瑟甚至分不出他的喜怒來。
“陛下?”
“不要干涉她的軍事行動,但是朕要在第一時間知道漠北的戰況!”
轉過身來的時候,皇帝的眼睛裡已經是一片清明。
監察長官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慣有的無害笑容:“是的,陛下。”
“另外,朕已經批准了凱迪拉卿的辭呈,國防部總長的位置由西塞爾參謀長暫代,順便升修格為參謀長,聽說多維加大公病了,你主持一下國務會議,把這些事交待下去。”
多維加·塞切斯特大公的病勢來的兇猛,黛瑟芬琳皇妃匆匆回府得到的是醫官們“憂思過度,舊疾復發”的會診結果,無奈的望著病床上昏睡的老父,皇妃揮揮手示意醫官退下,鳳眸一掃,落在身旁的幕僚安諾德·西頓侯爵身上,兜頭便是一頓痛罵。
“不是早就說過不可以輕舉妄動麼,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通敵、叛國,任何一條罪名都可以讓塞切斯特家族萬劫不復!”
“如果不是維迪亞,那麼人證和物證早就在軍事法庭上等著我們了!”
彷彿積蓄了很久似的,皇妃的火氣在見到這位首席的幕僚的瞬間徹底爆發了出來,讓人難以想見眼前這聲色俱厲的凌厲女子與往日雍容端莊的皇妃會是同一個人,在她看來,這一次決策的失誤,眼前這個所謂首席幕僚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幫助自己的主君選擇正確的道路是幕僚的首要職責,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那實在是太差勁了!”
“請您息怒,皇妃陛下!”安德魯·西頓面對一連串的指責點頭如搗蒜,“這次實在是下官的失誤!”
“居然想到藉助外族的力量來牽制皇帝,簡直是糊塗!”
“,不要怪他了,黛姬……”蒼老聲音從